王富脱下身上的布衣,把最干净的地方撕成长条,把捡到的树枝打磨光滑。
他小心翼翼地托起贝西朝的脚,顺手搭在自己的腿上,用树枝和布条把受伤的腿固定好。
可能是因为疼痛,贝西朝发出小声的呜咽,眉头紧皱。
“这么烫!”
贝西朝的额头,烫的都能煮鸡蛋。
“这可怎么办?”
王富记得在原地打转。
“许,许随,许随。”
贝西朝已经烧得开始说胡话了,一直在念叨着一个人对的名字,但却又听不清楚。
“对不起了。”
贝西朝身上的衣服,已经湿透了,黏糊糊地粘在身上,如果不及时脱下来,人可能就没了。
王富也不知怎么,脱衣服时,下意识地闭上眼睛,手也不敢碰到对方的肌肤分毫。
“不对,都是男的,有什么不能看的。”
都脱到一半了,王富才反应过来。
贝西朝又不是什么黄花大闺女,他有的,自己也有,有什么不能看的。
于是便坦然的睁开眼睛,但是当真正睁开的时候,他又开始后悔了。
他怀疑贝西朝到底是不是男人。
皮肤滑腻的跟女人一样,现在头发也全部散开,半湿的头发黏在胸前。
虽然平坦的什么也没有,但王富总觉得看着就别扭。
只是看一眼就觉得像是犯罪了一样。
“罪过,罪过。”
王富又闭着眼,把自己里面半干的那件衣服脱下来,盖在贝西朝的身上。
用剩下干净的布,用外面的雨水打湿,闭着眼一点点帮他擦拭身子。
手上的距离十分有分寸,生怕碰着他分毫。
好在烧很快便退了下去,只是外面的雨一直下,今晚怕是下不了山了。
王富蹲在贝西朝对面,第一次认真打量着男人。
没有了醒着时的那股子坏劲儿,现在的贝西朝安静甜美的不像话,每一个地方都长得无比精致。
王富一直都认为,没有人能长得比小花还要好看。
但现在细看下来,贝西朝才是他见过长得最好看的人。
虽然是个男人。
不然他一定要让村长父亲,亲自来东村提亲。
把贝西朝给娶回去。
……
山上的太阳,总是来的最早的。
贝西朝被身后的石壁给膈醒了,实在是太硬了。
他摸了一把身上,除了自己的衣服,还盖着其他人。
随后又细细看了一眼,不是王富的是谁的。
只见自己身上左一层右一层,对面缩在角落的王富,却光着上半身,可怜巴巴地缩在角落里。
“还真是个傻子。”
贝西朝拎起身上的衣服,甩到了王富的身上。
“唔,你醒啦。”
王富被衣服给打醒了,一边揉眼睛一边穿上衣服。
“你脚还没好,别动啊。”
抬起贝西朝的脚开始检查起来,确实好多了。
昨晚,他又在洞边找到了治疗跌倒肿痛的草药,用石头捣碎了细细地给他敷上。
“谢谢。”
王富乐了,想要强装镇定,却控制不住嘴角一直往上扬
“哼,你记得我是你的救命恩人就好。”
把王富哄开心了,下山的时候,不用他提醒,自己就把人背在了身上。
就连下山的路也变得轻快起来,只是看中的那棵树,还是一直没有找到。
……
等到了山下,因为腿脚不便,贝西朝又有使唤王富的理由。
水杯明明就在床边的柜子上,也要叫王富进来端到他手里。
奇怪的是,换做以前,这么折腾王富,恐怕早就跳起来和自己拍板了。
但现在却一句话也不说,反而每次随叫随到,殷勤的不像话。
让贝西朝一度怀疑,这人是不是憋着坏在等着自己呢。
但每次看见王富和富贵蹲在一起的样子,心里的疑虑又打消了。
毕竟,长得和富贵一样憨厚的人,能坏到哪里。
于是贝西朝心安理得地享受着王富的照顾,虽然腿脚不方便,但日子却过的无比滋润。
……
“你看着这个不难受了?”
贝西朝手里拿着一张红色的请柬,是钱牛刚送过来的。
王富看着自己手里同样的红色请柬,叹了口气。
“不难受了。”
小花是他从小就立志要娶的人,但看着这几日,钱牛对小花的好,两人之间已经插不进去任何人。
而且,不知怎么。
从山上回来后,自己对小花的那些心思都淡了。
反而觉得待在贝西朝身边,心里会安稳得多。
王富觉得自己这是到了一定的境界了,才能放下男女之情,变得如此超脱。
“不错,有进步。”
贝西朝看了一眼王富,看得出不像是在说谎,心里的石头也算是落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