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爷,有什么事吗?”
来的是赵翔,递给他一个杯子。
贝西朝睁开眼喝了一口,是普通的白开水,不是茉莉茶。
“叫许随来,我想喝茉莉茶了。”
“许爷,他不在了。”
赵翔的表情有些为难,“要不,我来帮三爷泡吧。”
不在,什么叫不在了?
“他不在这里,能去哪儿?”
“许爷昨晚连夜把他自己的东西都搬走了,今天还要去外地出差,估计得好几天才能回来。”
贝西朝不再嫌弃白开水,端起来又默默地喝了一口。
“你先出去吧。”
……
他记得,当初让许随住进来的时候,那人有多么的兴奋,专门挑了一间离他最近的屋子。
他去过一次,里面摆的都是些他以前送给许随的小玩意儿,并不值钱。
但却被他摆在最显眼的地方,原先他以为这只是他争宠的手段。
现在打开门,看着那些小玩意儿一起被许随带走了,贝西朝不知为何,心里松了一口气。
房间还是原来的房间,只是里面没有了人气儿。
他忽然想起昨晚许随说过的话。
想他自己多看看他?
这么多年过去了,贝西朝的眼中的人,除了周明朗就再也没有别人。
许随是一直陪在身边的,但在这之前,他只当许随是养在身边还算能用的人。
时至今日,才发现,原来的可造之材已经变成了参天大树,完全可以把自己笼罩在里面。
“许随走的时候,有说什么吗?”
“回三爷,没有。”
往日许随就算是只出去一天,要不就是打电话,要不就是写信,反正总有他能弄。
可这次却不一样,许随竟然胆子大到没有留下只言片语,就走了?
赵翔跟了贝西朝这么多年,知道这是生气了。
“三爷,公司那边说来了新货,要去看看吗?”
贝西朝哼了哼,看吧。
只要自己在这个位置上一日不到,身边就不可能缺人,想要什么的没有。
“三爷,是带来宅子里挑,还是您亲自去?”
赵翔把挑选好的照片一一摆在桌面上,贝西朝瞅了一眼。
照片上的人都是按照他的喜好来的,每个人都给找到神似周明朗的地方。
不是嘴巴就是眼睛,他怀疑所有人的五官拆开都能拼一个周明朗给他。
“三爷,有看中的吗?这次的人我提前背调过了,都很干净。”
赵翔唯恐顾念的事再发生,这次的人是他亲自做的调查。
贝西朝的手指在照片上来回点着,似乎在思考,最后选谁比较好。
“都撤了吧。”
贝西朝兴致缺缺地站起身。
赵翔愣了一下,这还是第一次,原本贝西朝身边从来不会有空缺的。
“三爷,是这些都不喜欢吗?要不我重新换一批。”
“不用,就先这样吧。”
赵翔一时不明白,这样到底是哪样?觉得一定是顾念的事情对贝西朝打击太大了,一时没有缓过来。
接下来的几天,贝西朝总是精神不好的样子,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
“这菜做的不好,厨师换了?”
每次桌子上的菜,贝西朝总是随便吃几口便放下筷子。
“三爷,厨师还是原来的,是做的不好吗?”
贝西朝吃东西一向很挑剔,厨师哪里敢换,只怕口味变了又开始发脾气。
“味道不是前几天那样了。”
狮子头汤汁不够,炸的东西也太过油腻,一点也不清爽。
“前几天的饭菜都是许爷在操办。”
“……菜也撤了吧。”
有的人心情不好会暴饮暴食,但贝西朝确是一口也吃不下去。
……
“三爷,你有个包裹,需要您亲自签收。”
包裹?
贝西朝实在想不出会有谁这么有空,竟然想到这么原始的方式送礼物。
他在签收单上龙飞凤舞地写上自己的名字。
虽然外面是纸箱,但里面却是一个古式宋锦礼盒,暗黄色的缎子,绣着双龙衔珠。
细闻之后,还有一阵淡淡的檀香,盒子是哪个还一张信纸,上面只有五个字。
问三爷安康。
纸上墨香犹在,字好看的像是篆刻上去的,工工整整的小楷。
打开锦盒,里面是一把小叶紫檀的木梳,寸檀寸金,十檀九空,能找到这么好的料子来做梳子,实在是难得。
细看之下,梳子的尾部还刻着一个元宝。
贝西朝摸着元宝,不用多说,他都知道这梳子是谁寄来的。
这是当他是不知道送梳子的意思吗,一梳白头,白头偕老。
他都30多岁了,许随竟然还对他玩这样幼稚的手段。
“三爷,这梳子要我帮你收起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