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腔的热气若有若无地喷到脚面上,他就是这么被迫地接受着一切。
“我说了,你就会信吗?”
贝西朝不明白,为什么许随这么执着地想要一个答案。
以他们现在的关系,他敢说,许随敢信吗?
“会,只要是从三爷的嘴巴里说出来,我都信。”
“……我会。”
贝西朝眼神复杂地看着眼前的青年。
“三爷,如果你的手更乖一点,我会更加高兴。”
许随捏住贝西朝一直放在身后的手,里面赫然是一根布满尖刺的荆条
“你难道不知道,花枝再锋利,那也是杀不了人的。”
手掌被迫摊开,掌心对待嫩肉已经被荆条给刺伤,皮肉外翻。
许随怀疑如果不是自己发现,贝西朝还真有可能一直把荆条这么捏着。
明明是娇贵不过的人,现在竟然为了杀他,可以忍痛到这个地步。
贝西朝果然……
“三爷,我就知道你还是在意我的。”
“……”
原本已经做好被许随惩罚的心理准备,没想到事情的走向反而变得奇怪起来。
从一开始他就怀疑过,许随在那次受伤中,连带着脑子也一起伤了。
但贝西朝的沉默,反而让许随觉得,这是一种无声的顺从。
贝西朝想要起身脱离眼前这种诡异的氛围,但脚还被许随握着。
而且……
应当是刚下过雨,稀稀拉拉的,有不少花泥,实在难以下脚。
花朵腐烂的味道,闻起来也很不舒服。
“抱我。”
虽然现在居人篱下,但骨子里的矜贵却还在。
贝西朝破天荒地把手伸了出来,语气带着命令。
“一切都听三爷的。”
许随的音调不自觉地开始上扬,动作也和刚才判若两人,恨不得再轻一些。
“啊!”
贝西朝痛得小声地惊呼起来,因为一直握着麻绳,掌心的肉早就和麻绳黏在了一起。
骤然分开,让他的掌心再次出血。
“痛痛飞,呼——”
掌心传来一阵清凉,许随低垂着头,小口小口地吹着风。
“三爷,这样舒服吗?”许随问道。
“……舒服。”
贝西朝神情有些复杂,因为这个动作,是王富之前做过的。
记得当时吹完,他就随口说了一句舒服。
伤口也是许随亲自处理包扎的,手被硬生生包成了两个大粽子。
“我待会儿怎么吃饭?”
贝西朝看着被团成球的手,不免皱眉道,虽然他在乎的根本不是吃饭。
本来也就是随口说说,但只有许随放在心上。
或者换句话说,这句话直接撞在了他的心坎上。
虽然只要许随愿意,就能要求贝西朝做任何他想的事情。
但这多少带了强迫的意思,乐趣自然不足。
现在不一样了,要求是贝西朝自己提出来。
换句话说,那就是贝西朝自己投怀送抱,和他许随有什么关系。
……
“我回房间了。”
伤口已经包扎好了,他没有留在下面的理由了。
“今天在外面吃饭吧。”
许随顿了顿,嘴角止不住地往上扬。
“不止今天,以后三爷,都可以在外面吃饭。”
贝西朝看他的眼神更加奇怪,自己的荆条都快打到他身上,竟然一点没计较。
现在可以确定,许随的脑子恐怕是真的坏了。
但对于贝西朝来说,无论在哪里吃,结果都是一样,不过是换个地方受折磨罢了。
“许总,今天是在外面用餐吗?”
老头看了一眼贝西朝,似乎很惊讶。
他一个天天闹绝食的人,也能被放出来。
“嗯,以后都在外面用餐,菜的话,今天就随便点吧,不用有太多要求。”
老头波澜不惊地把手中记事的本子,重新翻了一页。
“许总,还是请您把要求都说一说吧,毕竟这个厨师还不了解这边的一些……小习惯。”
“就按照我平时做饭的要求来就行。”
许随现在一门心思全部给了贝西朝了,哪有心情回答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
老头深吸了一口气,看了一眼空白的记录单,向旁边的人吩咐道。
“准备找新的厨师预备着吧。”
毕竟之前确实有一个厨师,做到了许随要求的一切,但最后还是被开除。
就因为那天贝西朝破天荒地多了吃了一碗饭,还夸菜做的好吃。
许随觉得这是在和他明目张胆地叫板,于是便干净利落地让厨师直接走人。
还不忘在厨师走之前,臭骂了羞辱了一顿。
嘲讽对方也配和他暗戳戳地抢人。
虽然最后他告诉许随,那个厨师已经结婚了,而且孩子都三岁了。
没想到许随更加生气,说他竟然结婚了还敢来勾引,更加的罪无可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