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渡，我不在家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的，你姐躺在里面我也很心疼。”林强六神无主地抓着周渡的手，哀求着，“我不知道我妈会那样做。”
周渡气得手发抖，毫不留情地一拳砸到林强脸上，顿时就见了血。
“周渡！”
秦承吓了一大跳，他从来没见过盛怒下的周渡，把张云拉到安全的地方，赶紧上前去拦，这可不是闹着玩的，职业拳击手的力量普通人怎么扛得住。
林强母亲尖叫着扑过来要打周渡，被周渡甩到一边，冷声道，“我姐要是出了什么事，我饶不了你们。”
他双目通红，浑身的戾气像是来自地狱的煞神，林母吓得楞在原地，缓过来气后就开始哭天喊地，痛骂自己没有孙子的命，娶了个公主当儿媳。
这里很落后，有些规则拿钱就能破，林母花了点钱，查出来周雁肚子里又是个女孩，不知道从哪弄来的方子，说是转胎药，周雁不吃，就掺和在饭里偷偷给她吃。
七个半月就见了红，紧急送到医院，直接推进了产房，胎死腹中，周雁还在抢救。
林家的人凑过来声讨周渡，在他凶恶的目光下闭了嘴，有医生赶过来，“这里是医院！要打架去警察局！”
张云的身体本来就不好，今天又受了惊吓，秦承怕她扛不住，就在附近给她开了间宾馆，让她先去睡会，这里一有事就会通知她。
她本来不同意，但是秦承说，“阿姨，你如果再出点什么事，周渡就熬不住了。”
张云这才同意去休息，临走时拉着周渡的手嘱托了很久。
他们在医院等了六个小时，从天黑等到天明，抢救室里终于走出了医生，“谁是家属？”
林强刚想过去，被周渡抢了先，“我是，我是她弟弟。”
“手术很成功，但是由于乱用药，患者以后恐怕很难再怀孕了。”
一听这话，林强的母亲身体滑到地上，嚷嚷着痛哭，林强站在一旁，吼道，“妈！你满意了吧！”
林母的哭声滞了一瞬，“我还不是为了你们林家！你娶了媳妇儿忘了娘！”
周渡不理会他们家的闹剧，心里松了一口气，人没事就好，活着比什么都强。
周雁被推进了秦承给她开的单人病房，安静。
林家的人很快就散了，只有林强留下了，林母走之前还念叨着得重新给他找个媳妇儿。
“滚。”周渡淡声道，“别让我看见你。”
“凭什么！我知道你一直都瞧不上我，但这是我老婆！”
“她差点就被你们家害死了！你算什么男人！”周渡低声嘶吼着，“我姐差点就死了！”
林强低下头，他无话可说。
半个小时后，周雁缓缓睁开眼睛，她看到周渡，干裂的嘴唇露出一个笑，虚弱道，“小崽怎么回来了？”
周渡的泪砸到她手背上，周雁摸摸自己扁平的肚子，晃了下神，悲切道，“我的孩子呢？”
“姐，你最重要，其他的都不重要。”
林强上前想和她说话，周雁偏过头不看他，“你走。”
“雁子……”林强还想再开口，被秦承揽着肩膀推出去了，“走吧，让她好好休息。”
秦承想他们姐弟俩一定有话要说，就拉着林强下了楼，去小卖部买了一盒烟，递给林强一根。
林强捂住脸，“我真的不知道会这样。”
“你知道。”秦承轻声开口，干巴巴地咬着烟蒂，没点火，“你知道你妈的态度，但你并没有做出改变，你用雁子姐的容忍成全你的孝道。”
“林哥。”秦承这次没叫他姐夫，“连自己老婆孩子都护不住，算什么男人啊？”
说完，他把烟扔进垃圾桶，转身进了住院楼。
秦承没受过底层老百姓的苦难，经此一遭，内心十分荒凉。
太愚昧了，他都不敢相信这个时代竟然还有女性遭受这么离谱的迫害。
秦承轻轻推开病房的门，周雁已经睡着了，周渡看到他，“承哥，你累了吧？去宾馆睡会吧？”
“我不累，你姐姐怎么样？”秦承看了眼病床上脸色苍白的女人。
“她答应我了，会跟林强离婚，我想请个律师争夺逐风的抚养权。”
秦承点点头，“这个事儿交给我，估计不会打官司，花点钱的事。”
周雁不能再生育，林母巴不得让儿子赶紧跟她离婚，至于逐风，她是个姑娘，林母恐怕也不乐意养着，而林强呢，愚孝，没什么话语权。
“谢谢承哥。”周渡低着头，“我总是给你添麻烦。”
秦承上前，把周渡的脑袋摁在自己怀里粗暴地揉搓几下，“跟我还客气什么？谁让我是你金主呢。”
周渡这才笑了，“那谢谢金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