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昨天两人闹得很晚,所以周渡没有按他的生物钟准时醒过来,也可能是怀里的人太暖和了,不舍得醒过来。
张云过来叫两人起床的时候,就看到周渡跟秦承脑袋对着脑袋睡,她又悄悄退了出去,让俩孩子继续睡。
张云并没有想太多,或者说她的认知里压根就没有两个男人可以谈恋爱这回事,她就是觉得周渡和秦承感情挺好,她挺开心的。
周渡从小就比较孤僻,没有朋友,开心了不说,不开心了也不说,挨打了也只会去爬后面的山,把一身体力消耗光,这就是他解决情绪的方式。
因此当张云看到周渡给秦承夹菜,两人能笑着聊天时,心里那块大石头算是落下了,她最怕的就是周渡一个人在江北格格不入。
秦承比周渡先醒,床板太硬,他睡得腰疼。
晚上那会他其实是知道周渡把他抱进怀里的,但暖和加上太困,他就懒得挣扎。
但这会清醒过来,一睁眼就是周渡的脸,心里又开始刺挠,跟被青色的麦穗扫过似的。
秦承清楚地感受到这种情绪不是反感,他心里一阵慌乱。
“醒了?”周渡的胳膊被他枕麻了,微微皱着眉抽出来,缓了一会摸摸秦承的头发,“饿了吗?我妈应该给我们做早饭了。”
“周渡,我觉得你不能再这样了。”秦承叹了口气,“我喜欢姑娘,你这样让我很为难。”
“为什么为难?”周渡抓住了关键词,“你讨厌我?推开就是了,为什么要为难呢?”
秦承张张嘴,大脑乱得跟猪脑花一样。
他嘴巴一向很损的,但这会却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是啊,推开就是,就算他把周渡打一顿,周渡也是不会对他还手的。
所以他为什么为难?
秦承烦躁地搓了搓炸毛的头发,硬邦邦地回了句,“我不知道,别问了,烦。”
“好,不问了,慢慢想就是了。”周渡顺着他,“我先起床,你先在被窝里待会,我给你弄点热水洗漱。”
秦承看着周渡出了门,向后砸到枕头上,床板又吱哇一声。
他看着屋顶横梁上的蜘蛛网,觉得自己的心思比蜘蛛网都捋不清。
过了一会,周渡走进来,端进来一壶热水和放着凉水的盆,把热水倒进盆里,感受了下温度,对秦承说,“院子里冷,水管都上冻了,你在屋里洗脸刷牙吧。”
秦承点点头,慢吞吞地开始穿衣服。
就算两人几个小时前刚亲过嘴,现在也没多少尴尬,可能是上回已经把尴尬用完了。
秦承的漱口杯都是新的,张云走了半个小时的山路去小卖部给他买的。
他洗完脸刷完牙,周渡又问,“洗澡是不能了,你想洗头的话,我就去给你烧水。”
秦承用干净毛巾擦完脸,额发被打湿了几缕,“我头发油了吗?”
周渡仔细看了下,“没油。”
“那就不洗了,怪冷的。”秦承打了个喷嚏,赶紧把羽绒服穿上了,“我戴帽子就行,昨天逐风不是要找我玩吗?怎么还没来。”
周渡笑笑,“刚才我姐给我打电话了,她一大早起来赶作业呢,得下午过来了。”
“真可怜。”秦承伸了个懒腰,“叔叔阿姨干嘛呢?我们去帮帮忙?”
“我妈应该是下地干活了,一会就回来,他在院子里晒太阳呢。”周渡连“爸”都不想叫了。
秦承点点头,“那咱俩这会干点啥?”
“你什么都不用干,穿厚点别感冒就行。”周渡翻出自己的围巾给他戴上,“饿了吧?锅里留了粥和包子,我给你热一热。”
“行。”
周渡去厨房了,秦承就提着个小马扎溜达到院子里,这会太阳正好,晒着暖和。
“叔叔早啊。”秦承仰头顶着太阳眯着眼跟周父打了个招呼。
周父透过窗户看着厨房里的周渡,“小承,周渡在江北干的什么活?每个月打来那么多钱,他自己够花吗?”
这爹真够有意思的,儿子就在跟前不管不问,来问他一个外人。
秦承揣着手,“周末在拳击馆做教练,平时好像还有家教的兼职,叔你别担心,他挺能赚也挺能扛事儿的。”
周父沉默了会儿,看着周渡端着碗要出来了,才对秦承说,“麻烦你多照顾他点,他性子倔又要强,会吃亏。”
秦承刚想应,周渡已经端着粥和包子出来了,视线淡淡地扫过他父亲,最后落到秦承身上,“承哥,进来吃饭。”
“哦,好。”秦承站起身,回头对周父说,“您放心吧,有我呢,他吃不了亏。”
周父没再说话。
小饭桌上,秦承啃着大包子,猪肉大葱的,很香,他抬眸看着周渡想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的表情,“想问什么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