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对兄弟也不该这么敷衍吧!
顾流初差点气绝身亡,额头青筋狂跳,修长手指狠狠扣着车门,简直要发狠地把车门拽下来。
他深吸了口气,道:“不过我待会儿也没什么事……”
季醇闻言,迅速抬头,双手扒拉着车子,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
“去吧,看看你新住处收拾得怎么样了。”
顾流初开车,季醇爬上副驾驶座,乖乖系上安全带。
一路安静,车子很快抵达单元楼下。
季醇带着顾流初上楼,打开家门后,拿出一双拖鞋放在顾流初脚边,高兴地说:“第一个客人,请穿。”
“既然是第一个客人,为什么有多余的男士拖鞋?”顾流初沉沉地问。
确定他是第一个客人?
他看那发小早来过了吧!
季醇愣了一下,说:“这是你的尺码呀,不是多余的拖鞋,我收拾东西的时候随手从家里带来的,以防万一你以后要过来做客。”
虽然知道少年只是把他当朋友当兄弟,才这么热情,但顾流初心情还是微妙地好了那么一点点。
他沉着脸不说话了。
“你先在沙发上坐会儿,等我一下。”说完季醇便飞奔去厨房,不知道捣鼓什么去了。
顾流初打量了一下四周,这套房子是他亲手选的,布局他自然清楚。
只不过短短一周,季醇已经留下了很多居住的痕迹。
沙发上的盖毯,地毯上散落的抱枕和没吃完的零食,电视机前的游戏机,茶几上的课本和笔记本电脑……
往日他只会嫌弃不够整洁,可此时却有些沉沦在这样家的温馨中,贪婪地眷恋着这里的空气。
然而,同时他又有几分保持神智清醒地抽离,心脏隐隐作痛,因为患得患失地知道并不属于他。
他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过了十五分钟,季醇拿出两个剥好的鸡蛋出来,跑到他身边:“拿这个在眼睛上滚一滚就好了。”
顾流初迟疑地看着他:“这有用?”
“有用。”季醇小鸡啄米般点头,自告奋勇地举手:“我帮你滚。”
顾大少爷满脸不乐意,但半推半就地摘下墨镜,垂下头,把脑袋递过去。
季醇蹲在顾流初面前,一手拿着一个鸡蛋,小心翼翼地触碰到顾流初眼眶边上,顺时针滚动。
他温热湿润的手指偶尔会触到顾流初的脸。
但像是蜻蜓点水般,一触即分。
顾流初闭着眼,漆黑眼睫颤动了一下又一下。
两只手都悬空实在是有点累。
季醇放下其中一只鸡蛋,一只手揽住顾流初的脖颈,只拿着一只鸡蛋给顾流初从左眼开始滚起。
揽住顾流初脖子的那只手为了固定顾流初的脑袋,总不能悬在半空中吧,于是直接掌心按在了顾流初的后脖颈上。
带着些许湿润的掌心,随着按揉的动作,简直就像是有一下没一下地拨动顾流初颈后的黑发似的。
顾流初心尖发痒发颤,忍无可忍地睁开眼,瞪着他。
季醇动作一滞,呆愣地问:“怎么了?太烫了吗?”
这就是直男。
顾流初忍了忍,眼不见心不烦地继续闭上眼:“快点。”
季醇忙不迭道:“好的,马上就好。”
揉了半个小时,顾流初的眼睛肉眼可见地消肿了。
季醇舒了口气,拿着鸡蛋去厨房里洗手。
等一出来,却发现顾流初斜靠在沙发上睡着了。
他走过去,在沙发面前蹲下,两只手放在顾流初腿边,下巴搁在手背上,抬眼看着顾流初的脸。
这也能睡着?
自己刚才又没抱他。
他换的新的治疗方式药效也太好了吧。
能不好吗?自己走后,金主爸爸显然是很放松,居然还看一整宿的电影。
季醇心中莫名有点儿酸不溜秋的。
顾流初紧紧闭着眼睛,只是在装睡。
除此之外,他想不出来还有什么办法可以在这里多待一会儿。
两人都没说话,空气中只有均匀的呼吸声。
当空气变得安静时,思念便止不住蔓延。
顾流初知道季醇喜欢女孩,并不想做一个掰弯直男的同性恋。
可感觉到少年就在腿边,他心中的渴望逐渐压抑不住。
想要触碰,想要把人紧紧抱在怀里,方才那一点指尖的触碰,就像点滴之水完全解决不了干涸。
在理智将他拽回来之前,他垂在身侧的手已经抬起,落在了季醇的脑袋上。
季醇:?
顾流初装作在做梦,蹙着眉,掌心逐渐往下,落在季醇的脸上,让他脸颊在自己掌心蹭了蹭,接着又摸向了他耳垂。
季醇浑身紧绷,可看着顾流初睡得非常沉浸,又不敢贸然挣扎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