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此时方道:“这倒不必,等迟些,本宫与皇上提上一句就是。”
英王妃这才僵着脸道:“多谢皇后,只是……”
“你放心,”皇后面色温和,“本宫必不会忘了。”
听得此言,肃王妃直接笑出了声:“皇后娘娘如此相帮,弟妹有福气。”
英王妃亲生的小儿子才十五,她为何拖着不愿意立世子,打量着谁不知道呢。再说她给前头两个儿子说的人,那是其他王妃连放到考虑名单上都不肯的,也亏得她能翻出来。
过了一阵,有宫人进来提醒过时辰,内外命妇们方纷纷起身,往用宴的抱霜园去。
裴良玉看了看时辰,还不到去接太后的时候,却也不想只在殿内与皇后说话,便寻了个看看福盈姐弟的由头,轻易被皇后放了出来。
裴良玉走出正殿,才松了口气,就瞧见了廊下还未离开的礼郡王妃。
“太子妃真是好本事,才嫁进宫几日,便能得皇后娘娘这样喜欢。”
“礼郡王妃这话,本宫有些听不明白,母后一向是个慈善人,最是好相处的,本宫又是她儿媳,母后喜欢本宫,又有什么不对?”
这话裴良玉说的违心,可这是在凤仪宫,又是面对着挑事的礼郡王妃,她自然得说得越漂亮越好。
“所以说太子妃命好,”礼郡王妃板着脸问,“拿着别人的命格四处宣扬,我还是头回见着。”
“这就不劳礼郡王妃操心了,”裴良玉想起当初因重新批命而起的种种流言,“虽说本宫不信命,可为什么两次批命,一句同样的话,会在不同的人身上,怕是礼郡王妃该回去问问颖侯才是。”
见礼郡王妃面色凝重,裴良玉轻声道:“毕竟本宫家里,和钦天监可没什么关系。”
裴良玉和礼郡王妃擦身而过,去了后殿。比起前头,这里的确清净许多,连喧嚣都少了。
后殿的宫人见她来,忙迎了过来:“方才有几家小公子在,皇孙与郡主也跟着玩了一阵,这会儿正休息着。”
裴良玉进去瞧了瞧,果真瞧见姐弟俩都睡着,想了想,索性吩咐文栀留在此处:“过会儿福盈福瑜醒了,你替他们抿抿头发。”
因在廊下时被耽搁了一会儿,裴良玉回来的时间恰恰好,皇帝那边传了消息,要去长乐宫迎太后了,皇后正准备动身。
“正要派人去叫你。”
“可见儿臣与母后心有灵犀,”裴良玉走近了些,“儿臣去时,两个孩子都睡下了,想是方才玩得累了。”
皇后点了点头:“时辰还早,让他们睡吧。方才听说你在廊下遇见礼郡王妃了?”
“就知道瞒不过母后,”裴良玉轻描淡写道,“礼郡王妃也太重命格了些。”
皇后点了点头:“今日你应对得不错。”
“不如母后多矣,儿臣还有得学呢。”
裴良玉与皇后在半道上遇见了皇帝和齐瑄,而后便合到一处,同往长乐宫接了太后,方往抱霜园去。
到了抱霜园,人多了不少,礼郡王妃与英王妃也没再闹什么幺蛾子。
不过宴席过半,皇后还是同皇帝说起英王立世子之事。
“英王妃说,两个孩子想先立业再成家,臣妾便想着,他家老大就是嫡长子,皇上素日也曾夸过的,这做了世子,也算是立业了,异日再挑个好姑娘,英王也就不必担心了。”
皇帝听得此言,也笑着同英王举杯:“嫡长子承嗣,乃是祖制,皇弟如何想的?”
话赶话到嘴边,又是大庭广众之下,英王自然只能说皇帝说的是了。
有促狭的王妃,听得此言,当场起身恭喜英王妃得偿所愿。
一旁的众位王爷虽听得云里雾里,却也好似明白了什么,虽已心照不宣,却也只当难得糊涂。
倒是齐瑄见状,猜出什么,隔着两个孩子轻声问裴良玉:“英王妃为难你了?”
裴良玉看了一眼偷听的两个孩子,将英王妃的话换了种说法:“说了几句恶心话,撺掇着我借亲自养育的名头,插手福盈福瑜的教养。”
“不是我说,东宫这么多伺候的下人、师者,哪一个不比我懂如何照顾孩子?”
裴良玉这话出口,齐瑄大致猜到英王妃说的什么话了。不过按英王妃的为人与亲缘,怕还是想恶心裴良玉的多些。
“你放心,英王世子的事,孤管定了。”
裴良玉含笑低头,正看见福瑜悄悄夹了一小块点心往自己碗里放,他手上力道不足,还险些落在外头。
福盈偏头瞧见,歪头茫然的看了福瑜一眼,也舀了一大勺她最讨厌的青菜放到裴良玉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