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齐瑄又嘱咐过福瑜几句,打里头出来个小孩。
“王景程拜见太子、太子妃、皇孙、郡主。”
这就是颖侯那个幼孙?裴良玉这才分出几分心神,留意一番这个孩子。
齐瑄微微点头,叫了起,也没对他展现什么额外的偏爱,只单单问了两句家中如何。
裴良玉注意到,福盈福瑜见到齐瑄的态度,面上看见王景程时的兴奋都收了几分。而王景程也的确是王家子孙,在初时行礼过后,便恨不得离裴良玉远远的。
她看得好笑,却也松了口气,这王景程一眼就能看透,并不是个心思深的,若王家说正事时不防着他,说不得日后还有用得上的时候。
说得几句,福瑜两人进了宫学,几乎是立刻就被围了起来。
他们中年纪最大的四皇子,也才十五岁,照着前头的几位哥哥看,离入朝还早着呢,此刻最好奇的,自然是东宫一家子的关系,看起来可挺好。
等福瑜进了宫学,一家子重新坐上步舆,返回东宫。
福盈左右瞧了瞧,问:“爹,你们等会儿要出宫吗?”
福盈一开口,齐瑄就知道她想做什么,直接道:“你傅姆说这些日子你的功课多有怠慢?”
见福盈满脸紧张,齐瑄摇了摇头:“出宫玩儿这事,你想都别想。什么时候把功课补足了,什么时候才许你一道出宫。”
福盈一听这话,脸立刻就垮了下来,又转头看了一旁的裴良玉好几眼,其间的暗示意味不言而喻。
裴良玉本不想插嘴,可到了这时候,也只能象征性的开口:“到底是三年一届,错过这一回,明年就得等三年后,不如照旧与她约法三章,等回来了再补足功课。”
福盈眼前一亮,又期待的看向齐瑄。
“就是找你母亲替你说话也不成,”齐瑄在这事上表现得很是坚决,“你自己算算,你之前讲过多少条件了?又有几样是做到了?君子无信不立,你多次失信于爹,又要叫爹如何允许你出门?”
“哼!福盈才不是君子!”
福盈求援不成,还被齐瑄训了两句,索性谁也不理,等步舆停下,便率先出去。不过,她到底不敢不管不顾的跑,还是在外头等着。
齐瑄黑了脸,下了步舆,索性也不让她再去长平院,直接叫刘傅姆领回去补礼仪去。
福盈眼圈一红,强忍着不肯落泪,还是被刘傅姆抱着走的。
裴良玉见状,劝了一句:“到底还是个孩子,你和她计较什么。”
“越大越任性,便是孩子,也不能这样纵着,”齐瑄面色缓和几分,道,“罢了,咱们先回去换衣裳,这会儿时辰还早,怕是榜单都还没贴上呢。”
裴良玉听了,便也不去纠结于福盈的事,新科进士跨马游街,她可盼了好些日子了。
回到长平院中,齐瑄去厢房更衣,裴良玉则等不及,自己动手卸了头上钗环,又嘱咐青罗:“送赏赐的人可都找好了?等张榜后,就叫人从宫里送出去。便略迟一时半刻,也不许比张榜早了。”
虽说殿试的名次,在东宫早不是秘密,但若早于正式张榜,便送了赏赐出宫,难免不会叫人联想到内定。
世家学子靠的是真才实学,她也不能送礼不成反递了话柄出去。
“殿下放心,”青罗道,“一应赏赐都还在殿中,等有人进宫报了喜讯,奴婢再交到安排好的人手里,必不会出差错。”
裴良玉两人换过衣裳就离了东宫,刘傅姆抱着福盈回缀锦院,却见到了早等在屋里的白奉仪。
“这是怎么了,”白奉仪露出心疼模样,迎了上来,“可是舍不得福瑜?瞧这小脸,委屈的样子。”
福盈板着脸,生了一路的气,听见白奉仪这句话突然绷不住,嚎啕大哭起来,一边哭还一边说,只是叫人有些听不清。
白奉仪听了好一阵,才大致明白,是福盈想出宫被拒了。
“这不能吧,太子殿下可是最宠爱我们郡主了,”白奉仪将福盈从刘傅姆怀里接了过来,柔声哄着,又让刘傅姆派人打水来给福盈擦脸。
等刘傅姆出门,才压低了声音道:“该不会是太子妃在太子面前说了什么?”
“没有,”福盈反驳,“母亲帮我。”
白奉仪轻抚着福盈的背:“太子妃帮着郡主啊!是妾想错了,该罚。”
白奉仪偏了偏头:“不过,妾听说这一届的新科进士,有不少都是太子妃的亲戚。”
福盈停了停,却还是没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