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晚上没睡,情绪又大起大落,很快就累的睡着了。
迷迷糊糊之间,似乎是有什么人擦去他眼角的眼泪,又重新给他盖好被子。
“江彻寒........我冷.......”薛千湘闭着眼睛,抱紧自己的双臂:“江彻寒........”
给他盖被子的人手一僵,片刻后,缓缓收了回去。
薛千湘能感受到一双眼睛似乎是在床边看了他很久,片刻后,悄声离开了。
薛千湘一觉睡到下午六点多。
他睡完觉之后,似乎情绪冷静了一点,危青禾让管家给他送吃的,薛千湘除了动作和神情有些麻木之外,到底吃了,没再打翻小米粥,而是全都吃完了。
“就是表情看起来有些呆呆的。”管家尽职尽责地和危青禾汇报:
“小少爷一边吃一边掉眼泪,看起来真的有些伤心。”
“随他去。”危青禾不放心上:“过了这段时间就好了。”
他站起身,往自己的房间走去,“再多派点人看住他。”
“.......是。”管家目送危青禾离开。
到了晚上,薛宅所有人包括狗都睡了,除了薛千湘房门外的保镖。
薛千湘趴在门外听着他们的脚步声,抿了抿唇,缓缓走回房间。
他用力将被单从床上拖出来,绞成长条状,随即打开衣柜,将所有能绑上的衣服全都绑在被单上,再跑到窗边对比了一下离地面的长度后,又走回来,将被单绑到床角固定,随即将绞好的被单和衣服从窗户上丢下去。
夜黑风高,薛千湘穿着毛衣有些单薄,但他此时却因为紧张而浑身发汗。
他又试了试被单的结实程度,确认没有问题之后,拿好手机和身份证,揣进兜里,随即缓缓从窗户爬了下去。
他第一次做这种事,有些紧张,而且他的房间在四楼,还是有一定高度的,薛千湘一边吓的腿发抖,一边闭上眼不往下看,给自己默默打气,缓缓向下爬。
爬到离地面还有两米左右的时候,被单不够长了,薛千湘目测了一下高度,最后狠了狠心,竟然直接跳了下去。
好在下面是草坪,薛千湘又用了一点技巧,这才没有摔骨折,但同样也摔得眼冒金星,半天没爬起来。
他摔得尾椎痛的要命,也没喊出声,自己缓了一会儿之后,缓缓坐起来。
他知道,现在庄园内所有人都睡了,这是他跑出去的最好时机。
如果他今晚跑不出去,被人发现了,那危青禾只会看他更严,搞不好下个学期就真的直接把他送去A国当交换生,治病,那他就真的见不到江彻寒了。
薛千湘左右张望了一圈,后背汗湿一片,忍着疼,摸黑一瘸一拐地往前走,小心地避开所有监控摄像头,直接输入密码,进了车库。
他害怕被人发现,所以掌心一直在冒汗,摸方向盘的指尖湿滑,他不得不往裤子上擦了擦,咽了咽口水,时不时瞄一眼周围,警惕有人出来。
车库的门在他的遥控下缓缓打开,和地面一点又一点拉开距离。
薛千湘听着车库打开的声音,强作镇定,实则慌乱地将车钥匙插进锁孔里,因为害怕和紧张,所以插了三次才抖着手腕插进去,钥匙在寂静的车库里发出哗啦啦的声响,如同鼓点一般,敲着他的心脏,仿若要彻底跳出胸腔。
将钥匙插进去后,薛千湘坐在车上,打开近光灯,等待着车库的门完全打开,脚已经踩在了油门上,抬头看向外面。
车库门缓缓地打开,随后,一双脚竟缓缓地出现在薛千湘的视线里。
“.........”
薛千湘吓的心脏差点停跳,后背出了一身冷汗,错愕地瞪大眼睛,心脏咚咚咚地跳着,眼睁睁地看着危青禾阴沉的好像能滴水的脸出现在暗夜里,停在车库面前,好似风雨欲来,阴森恐怖。
“..........”薛千湘吓的不敢动,僵坐在车上,看着危青禾一点一点地靠近他,走到他窗边,抬手敲了敲,声音低沉又带着阴狠:
“薛千湘,下车。”
咕嘟——
薛千湘咽了咽口水,豆大的冷汗从鬓角滑落,沾湿了脖颈,汗涔涔的,几乎不敢回头看危青禾的表情。
“薛千湘,下车。”危青禾最后改敲车窗为砸,用力地拍着薛千湘的车玻璃,愤怒道:
“薛千湘,下车!”
薛千湘闭了闭眼,似乎是在稳定自己的情绪和心跳,也像是在试图将危青禾自小对他的可怕的掌控欲,缓缓从自己的身体剥离。
他不是危青禾珍贵的玩具娃娃,也不是需要被困在庄园里才能健康长大的花朵,他是薛千湘,他是他自己。
他有权利去选择自己的爱人,同样有权利去追求自己的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