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几日下来,还是人困马乏。
好在已经临近边关。
稍作休整后,我便吩咐不再骑马,隐藏身影,步行前去。
一路上人烟亦是逐渐稀少,就在我们快要到下一个哨关的时候,后方突然传来了战马急驰声。
我和影卫们立刻警觉起来,隐蔽在道路两旁的树林中。
不多时,一队身穿甲胄的士兵急匆匆地从我们的视线中掠过,马蹄飞扬,卷起一阵尘土。
顾行秋缓缓拉弓。
“咻——”
箭矢携带着呼啸的风声,精准地射中了那名骑士的肩膀,那人从马背上摔落下来。
两个影卫迅速上前制住那人,押了过来。
顾行秋站在那名士兵面前,眼神冷冽如刃。
“你是谁的人?” 他问道。
那士兵咬紧牙关,似乎在犹豫着什么。顾行秋俨然一副没有什么耐心的样子,缓缓拔出匕首。
“我劝你最好想清,” 顾行秋一边说着,一边将匕首轻轻划过士兵的脸颊,锋利的刃口贴着皮肤,却并未割破。
那人抖如筛糠,却还是不开口,下一刻牙关一紧便要咬舌自尽,被顾行秋眼疾手快的卸了下巴。
“啊啊啊啊......”
我眼一抬,宫三上前,寒光一闪,那人指甲被生生剜去。
那士兵的眼里终于闪过一丝恐惧,拼命点头。
宫三接好他的下颚,只听那人终于开口道:“我说,我全都说!我是摄政王部下的斥候,奉命前往边关传递消息。”
我眉头一挑,看向一旁的摄政王,抱手等着一个说法。
顾行秋沉默片刻,示意宫三上前又砍去这人一根手指。
“啊啊啊啊......饶命,饶命!”
那人扭曲挣扎,我却好整以暇地看向顾行秋,带了几分调侃。
“说实话。” 摄政王冷声道。
“我......我是摄政王顾行秋的......啊啊啊啊啊......”
又没了一根手指。
顾行秋也彻底没了耐心,直接上前搜了他的身,从他怀里找到一个装信的竹筒。
我去了火封,倒出里面的信,只见那信上分明是我的字迹,张牙舞爪的写上:
“徐建元逼宫,阿晏速回。”
我来不及揉碎信纸,便被顾行秋抢了去。
他瞥了一眼信纸,抬眸看着我,眼底似笑非笑意味不明。
“我私下里可从未唤过他阿晏。” 我在一旁解释。
第23章 城高见北辰
顾行秋好生折好信纸,慢条斯理道:
“那是自然,臣理解,毕竟‘睡’了两年的人,彼此亲近些自然是应当的。”他着重强调了某个字。
“你......”我无言以对,心下默默凌迟徐建元百遍。
“这人对内宫了如指掌,知道晏将军和陛下关系不一般。”
“可惜偷鸡不成蚀把米,不知道陛下私下里对晏将军,都是直呼其名,备显亲昵。”
我尽量忽视掉这人话里话外的阴阳怪气,硬着头皮吩咐 “把人带走,捆上他的嘴,别让他自尽。”
“是!”
我们又往前走了一段。
远处突然传来了一声急促的鸟鸣。宫三截下信鸽,从它的脚上解下密信。
“陛下,是晏将军的信鸽。”
想必是晏修送去汴京报平安的,他前往边关后,便每隔一个月给我书信一封。
“念。”
“边关安好,陛下......勿念......”
我额角猛地一跳。
果不其然,宫三继续硬着头皮念 “呃......南北东西,锦书难托,萧、萧郎......”
“别念了,”我当机立断,一把捂住信纸夺了过来,暗道不妙,回眸看向顾行秋,果不其然,这人面无表情地朝前走了。
一脸天子淫藿、臣子无奈的刚正不阿。
我怔在原地尚未反应过来。
“陛下还不走么?” 愣神间,顾行秋转头问我,似有不耐。
我快步跟上,无奈道:“你这又生什么气?”
顾行秋猛地停下脚步:“臣不敢。”
“晏修时常和我玩笑,又不当真,你何必介怀......”
“陛下说笑了,”顾行秋清冷的眸子垂下,“这是陛下的私事,自然是陛下做主。”
他刻意咬重了那个“私”字,又道:
“只是若臣没记错,陛下昨夜才与人说明心迹,如今却一口一个‘萧郎’,如此朝令夕改处处留情,恐不足奉法。”
“你......”
我真真切切噎住了,上前一步抓住他的袖口,正色道, “昨夜我所说,句句属实。”
顾行秋顿住一瞬,几乎刹那便想甩开我的手。
我用力拽住他,得寸进尺地将手塞进他温热干燥的掌心:“若有虚言,不得好死。”
“你胡说些什么?!” 他怒瞪我,“放手!”
“不放。”
我顺势拉过他的手指,贴在我心口处:“王爷昨夜似乎还没回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