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宜算了算时间,钟林说的复杂,其实也就三天时间,也就是说,钟成双那晚蹲在门口来找他,其实是钟林和杨红婶已经超额卖了一天豆腐,夫妻两心里没底,才来探探他的口风。
钟林看裴宜不说话,心里也在打鼓,他知道自家爹对裴宜有恩,也知道是裴宜将卖豆腐这个门路独独给了他家,可他不是心疼钱么,他放开了手卖的那天,可足足卖掉了十五板豆腐,豆腐脑都卖掉了四桶!
那天赚的铜板他们一家人围着桌子数了半个时辰才数完,足足五百多文钱,谁承想也就那一天好卖呢。
昨天他挑着满担的豆腐回来,一进家门就被他爹瞧见了,二话不说就抽了篱笆棍子狠狠打了他一顿。
钟林越说越想哭,抱头蹲下语带哭腔:“裴宜,今天我娘都没敢做豆腐,这生意突然就黄了,可怎么办啊?”
裴宜居高临下看着快要缩成一个球的青年,心里无波无澜。
这种事前不听他话捅娄子,事后装可怜找他哭的戏码,他前世看过不下五十场,早就激不起他的愤怒情绪了。
“你想怎么办?”
钟林猛地抬头,满目希翼:“裴宜你说,你怎么说我怎么做,我保证再也不自作主张了!”
裴宜轻笑了一声,道:“那就先停了吧。”
第24章 钟林娶妻
“别啊!”钟林惨叫一声,整个人扑过来抱住了裴宜的一条腿,仰着头可怜巴巴地道:“算我求你了,裴宜,你给支个招吧,豆腐生意要真被我弄没了,我爹能打死我,桂花和她肚子里的娃还等着我去娶呢,裴宜,哥错了,哥真的错了!”
裴宜被他摇来晃去撞的没站稳,身子往后一仰,紧接着,背上就抵上来一只温热的手掌,肩膀也被来人另一只手从背后握住了。
“站起来,莽莽撞撞的,成何体统!”
钟生冷然又严肃的话语说的钟林脑子一顿,组织好的话都忘了,悻悻的松开了抱着裴宜大腿的手。
见钟生没再说话,钟林小声道:“要不裴宜你自己说要怎么样你才肯帮我,你说出来,我钟林拼命也一定做到。”
裴宜懒得和他打机锋,开门见山地道:“豆腐又不是山珍海味,偶尔打个牙祭图个新鲜,天天吃只会味如嚼蜡。你正好也要成亲,干脆趁着这几日不用卖豆腐,赶紧成亲。”
“日后你继续卖你的豆腐,食客们问,你就说是因为要成亲不能进城卖豆腐,前几日才突然大量做豆腐,怕他们想吃豆腐吃不到。”
钟林拼命将裴宜说的话一字不差记在脑子里,记住了后又问了一句:“这就没了?就这么简单?”
裴宜无奈,反问他:“你还想要怎么解决?”
这个世界厨艺不精,食材都浪费了,一天能卖掉十六块豆腐那都是前期大家图新鲜,裴宜真正等的,还是他和郑元合作的酒楼开张,由酒楼带起全民美食潮,诏安县以及周边的百姓的真正购买力才能体现出来。
到时候,仅凭钟成双一家做豆腐只会供不应求,全村男女老少一起做,便可带动整个钟家村一起致富。
现在说那些还太远,裴宜也没和任何人说过他的打算,时间会证明一切。
十一月二十八日,万事皆宜的黄道吉日,钟村长选择了在这一天为儿子钟林娶亲。
钟家村一群大小伙子起了个大早去了杨家村接新娘子,临近中午时,老远就听见敲锣打鼓吹唢呐的欢快声响,一身红衣的新娘下了花轿,被一群看热闹的妇人们簇拥着进了钟家新准备的婚房。
宴席上,裴宜见到了钟成双那个在县城读书的二儿子钟文。
这个十六岁的读书人一身青色长袍,手上拿着一本书,无视了自家热闹的场景,独自坐在席上看书看的认真。
钟成双知道钟生也识字,干脆将钟生和裴宜都安排在了自家二儿子这一桌。
钟文和钟林长得十分像,只是钟文看着更傲气些,也就显得不如钟林好打交道,他感觉到身边有人坐了,就抬头看了一眼。
见到钟生,钟文皱了皱眉,又看向钟生隔壁的裴宜,心中疑惑:这两人谁啊?不论是气度还是相貌,钟文都觉得这两人比县城里的富绅、官员强太多了。
钟文这样的想法在肚子里转了个圈,斯斯文文冲裴宜一抱拳,客气问道:“敢问两位是?”
钟生长得高大又面无表情,钟文自然是选择看着十分和气还像是和他差不多大的裴宜了。
裴宜乐呵呵越过钟生看他,笑道:“钟文哥,我是钟小狗呀,现在叫裴宜,这是我哥钟生。”
钟文眼珠子都瞪大了,又仔仔细细打量了裴宜两眼,摇头道:“你变化也太大了,我记得我上次在家你还不长这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