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华月到了傅县丞门外,又不敢进去了,站在那里往前两步又后退两步,两只手紧紧抓在一起,已经被汗水浸湿了。
沈府大门敞开着,门口的小厮见年华月来回踱步,忍不住出来问了句:“可是有事?”
“听……听说……”年华月支支吾吾的,想问又不敢问。
“你们府上今天抓了个贼对不对?”梁欢雪脆生生地问了句。
小厮倒是半点不意外,毕竟这事闹得挺大的,连县城的门都给关上了。
他看到梁欢雪这可爱的小脸,笑着回道:“是有这么个事。你一个小娃娃,问这做啥?”
“我堂哥在里头做事,大伯母听了消息有些担心,所以过来看看,能让我见见我堂哥不?他叫梁文轩。”梁欢雪看到小厮脸色一变,心道一声不好。
“原来是梁文轩的家里人啊。你们来这儿,怕不是来看他的吧?”小厮眼神鄙夷,语气更是嘲讽。
年华月心里咯噔一下,上前两步,问道:“这位小哥,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小厮轻哼一声,“没什么可误会的,自己家里人,偷没有偷东西,难道你心里不清楚?原本老爷还挺赏识他的,可他偏偏要做这样的事,真是让人瞧不起。”
看他这一副俨然已经将人定了罪的模样,年华月一下就恼了。
她原本想要据理力争的,可傅县丞是个通情达理的人,要不是有证据,他也不会冤枉人。
于是只能耐着性子说道:“我家和地不可能会做出那样的事来,只怕这其中有什么误会!能不能让我见见他?”
“这贼人,老爷不送去官府就已经够宽宏大量的了,还不肯将赃物藏匿的地方说出来。这也就罢了,家里人还闹上门来了,真真是可笑。”小厮一面说着,一面转身往里头走去。
没多会儿,他就出来了,将他们引向了偏门。
“为什么不让我们从大门进去?”王喜芬见小厮将他们往偏门引,顿时就不乐意了。
年华月抓着她的手,摇了摇头,“喜芬,都这时候了,也别计较这许多了。”
她生怕王喜芬这么一闹,傅家人不让他们进去了。
到时候她连和地的面儿都见不着,要如何为他洗清冤屈?
王喜芬只得将气往肚子里咽。
偏偏那小厮不肯饶人,“自己是什么人不知道吗?还想从正门进去。也就我们老爷心善,还允你们进去瞧瞧。要是换了别人,就只能去大牢里瞧了。”
进了偏门,七拐八拐,走到了一个偏院里。
梁文轩正在里头跪着,看着并没有受什么伤,只是表情倔得很,一副不肯认错的样子。
“和地,你没事儿吧?”年华月的心一下就疼了起来。
她快步走过去,想要将人扶起来。
但被另一个小厮给拦住了。
“你该不会以为你进来了,就能将你儿子给领走吧?好歹也得将偷走的东西交出来,否则白白让你们吞了那么多值钱的物件不成?”
梁文轩站起身来,对着年华月道:“娘,我没有偷东西,真的没有偷,也不知道怎么那根簪子就到了我的枕头下面,我是被人冤枉的。”
年华月抓着他的手,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娘相信你,你是个好孩子,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来。”
“是吗?那你倒是说说看,真正的贼人是谁?”小厮趾高气扬,眼里是藏不住的得意。
梁欢雪看着他的脸,心下奇怪。
按理说,这个小厮面对梁文轩,应该露出和先前那个小厮一样鄙夷或是厌恶的神情来。
毕竟谁也不会喜欢小偷。
可他脸上却有得意的神色。
尤其是在梁文轩说到被放在他枕头底下的簪子时,他嘴角还扬起了一抹笑意。
那可不是正常人会有的状态,除非……
“傅县丞在哪里?我要见他!”梁欢雪大喊了一声。
小厮走过来,狠狠推了她一把。
梁欢雪没有站稳,摔在了地上。
沈月芙心疼坏了,赶紧将她抱了起来,“你这人怎的如此狠心,连孩子都要欺负?”
“谁让你家这小妮子不识好歹,居然嚷着要见我家老爷。那是能让你们这等卑劣的人随便见的吗?俗话说得好,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我看你们这一家子都是一样的货色!”
小厮并没有半点愧疚之心,反而还越说越起劲。
被人这般辱骂,有谁能忍得下去?
年华月自然是第一个忍不了,抡起拳头就要教训人。
“原本老爷不想张扬此事的,可你们非得到这里来闹。看来你们是想让全县城的人都晓得他是偷东西的贼是吧?”
小厮见梁欢雪胡搅蛮缠不肯走,只得用威胁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