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号到她的时候何嘉善跟着往屋里走,孟知微却说没事,医生让患者进去就行。
医生问询了她的症状就看了看她的舌苔量了体温,体温计显示已经烧到39.6了,给她看病的医生都忍不住吐槽了句:“一周前就不舒服怎么能拖到今天,你都不知道自己难受吗?”
“太忙了,就没顾上。”
“忙?钱重要命重要,你现在是年轻,等你年纪再大一点,就你这个症状,钱都不够你医病的。”
“知道。”
“所以之前有感觉到不舒服吗?”
嘴硬的孟知微终是松了口:“有,我忍了下。”
“小姑娘,你年纪轻轻也是够能忍的,去缴费验血吧,结果出来你再来找我,你这样子估计得吊水了。”
客气地感谢了几句医生,握着一把单子出来就被站在门口等着的何嘉善堵住:“怎么说了这么久,很严重吗?”
“医生让先验血再复查。”
“好,听医生的。”
何嘉善知道孟知微怕针,打针的时候还不忘叮嘱护士轻一点,小护士嘟囔了句小孩子都没这么麻烦,孟知微脸蹭就红了,何嘉善还反复念着这一句。
也不知道是何嘉善的话有魔力还是护士手下留情,好像的确不疼。
两人折腾了一圈,最后复诊医生大笔一挥就让何嘉善带着孟知微下去吊水,何嘉善也不敢走远,学着隔壁床妈妈护着孩子的样子,用手捂着管子给孟知微焐热针水,嘴里还不停让孟知微好好睡一觉,好了他会喊护士。
本来强撑着精神的人靠着何嘉善的肩膀迷迷糊糊就睡了过去,等她醒来就已经晚上10点了。
何嘉善直挺挺地坐在她旁边,也不玩手机,皱着眉看着吊瓶不知道在想什么,孟知微看着他起了玩心故意装作睡着的样子哼唧了两句继续靠着何嘉善的肩膀,不一会就听到何嘉善轻声喊着:“护士,我怎么感觉这个液体滴得比之前快了。”
“嗯,刚才调了下。”
“我看报道是不是太快对身体不好,我们不着急,不用调快。”
“帅哥,知道你疼女朋友,但也没必要这么紧张,就是发烧输液。”
孟知微哪怕没睁眼睛都能想象出护士翻白眼的样子,估计要不是因为何嘉善的那点颜值护士早开骂了。
心里又好笑又暖,睁眼抬头看着何嘉善哼了句:“傻子。”
“微微,你醒了?”
“嗯。”
何嘉善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又摸摸自己,确认她退烧了,才长舒了口气。
吊瓶里的液体不停下落,许是最近流感比较多,半夜的医院依然热闹非凡,同样一扇门,有的人等着新生,有的人等着死讯。
远处不知道是不是急救室的地方前灯刚好灭了,几个人一拥而上围成一圈,一个女人最先反应过来带动一群人开始痛哭,白布长长覆盖下的,是人命。
从小到大孟知微最讨厌的地方就是医院,很多年前就听人说过:“想看人间百态,就去医院。”那里是最检验人性的地方,生老病死的轮回之地里撕扯着的是一念之间,人这一生最公平的是生死,最不公平的,也是生死,捏着拳头的人,说到底空空如也。
孟知微不知道哪根筋不对,转头看着何嘉善:“善哥,如果这次我查出来是重病要走了,你怎么办?”
“胡说八道什么呢?就是发烧,快呸呸呸。”
“善哥,你不是不信神吗?”
被戳破的何嘉善没理她的挑刺,非要让孟知微呸呸呸出去才算数。
没等孟知微继续问他就仓皇起身去找护士说问吊瓶的事情,她哪里不知道何嘉善是真怕了,怕她真死了。
“世上还有人想你好好活着,那就活出个样子吧,孟知微。”
自言自语的女人引来身旁人的注目,她倒是自己无所谓地笑了,等何嘉善带着护士回来就指指吊瓶说:“护士姐姐,能走了吗?”
“可以了,回去注意休息。”
“好。”
坐在车里的孟知微又累又困,不知道是药水还是之前累伤了,才刚睡醒又睡了过去,到了地方才醒了过来,人却睡得脚都麻了。
何嘉善二话不说就把孟知微背在背上,任她怎么敲打就是不放下去,孟知微有些无奈地咬住他的肩膀,何嘉善还是将她紧紧抓住,疯挠的猫瞬间安静,乖巧地趴在何嘉善的肩膀上。
从停车场回到出租屋还得走一小段后,夜色正浓,孟知微忽然还想继续刚才的话题。
“善哥,你还没回答我呢?”
“我不想回答。”
“不行,必须回答。”
背着她的男人瞬间停住脚步,似是下了什么决心一样:“微微,我回答你另外一个问题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