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收拾得差不多,总算可以开业了。
两个人辞职的事,何嘉善虽然提了,但老板的意思是还得再干一阵子找到人再说,不然东西堆着,他实在也忙不过来,后期进货走快递,他能给个便宜的价格。
想想老板待他还行,他也就答应了。
孟知微这边本来想提,但何嘉善劝她等开业试试再说,想着也不差这几天,于是两个人的开业就等到了周六。
为了开业的事,从周三开始孟知微就彻夜睡不着,何嘉善表面上是云淡风轻,但孟知微哪里不知道他的焦虑,家里的棒棒糖一周没了一盒,他只是不说而已。
周五晚上那天,孟知微终于忍不住了,怼了怼睡着的何嘉善,男人睡得正熟,没反应过来,她又怼了下,男人迷迷糊糊地直接拉过她的手,将人死死抱到怀里,孟知微还是不放弃地接着用手指怼他,何嘉善才哑着嗓子说:“怎么了?”
“你紧张吗?”
“睡吧。”
“你紧张得是吧,何嘉善,我好慌啊,慌得我都睡不着,你能陪我说说话吗?”
听见她这么说,男人猛地睁开眼轻轻拍了下女人后背,温柔地说:“怎么了?”
“你说,明天开门,一个人都不进来怎么办?”
“不会的,怎么可能一个人都不进来,为了喝减肥茶,明天人都不会少的。”
“但是,那不是我想要的客群。”
“笨兔子,”何嘉善拍拍孟知微的头,像很多年前一样喊她,倒是安抚了几分女人焦躁的情绪:“我们俩已经尽力了,现在的结果已经不是我们能控制的了。”
“你说,我们这么努力,应该会成功的吧。”
何嘉善简直要笑了,平时孟知微一副张牙舞爪好像社会磨砺多年,上刀山下火海的样子,没想到心里还是憋着怕的,男人伸手磨平眉间的皱褶,轻轻吻上去:“走到这一步了,只能说但愿成功了。”
孟知微心里平静了下来,趁机啄了何嘉善唇一下,闭眼说:“晚安。”
“晚安。”
怀里的人迅速睡着,想来忙了这么多天,她早该累了。
何嘉善爬起身,拿出手机拨了个电话。
拔之前拿了根棒棒糖塞嘴里,他怕他忍不住自己的情绪,嘟嘟嘟响了几声后,一个女人的声音响起:“你是?”
“何嘉善。”
“你怎么有我电话?”
“问的何龙云。”何嘉善顿了顿才轻声问:“他呢?”
“睡着了,我帮你叫醒他?”
“没有,我就是找你,想让你帮个忙。”
女人的语气从诧异变成了调侃:“我怕是没睡醒,你求人求到我头上了。”
“你是他的专属护工,我不问你问谁,看在过去我帮你忙的份上,把户口本给我偷偷寄过来。”
“你要户口本干什么?”
“结婚。”
“什么?”电话那头的人声音迅速放大,女人又连忙压下去声音:“真的假的?”
“看在同学一场的份上,帮个忙。”
“他都这样了,你不打算回来看看?”
“有你在,我有什么担心的,你比我专业。”
“给你拿了户口本,他可能会杀了我的。”
“他要是听见我的名字,才有可能杀了你。”
“就说帮不帮吧。”
“不帮。”
“一点情面不讲?”
“不帮。”
何嘉善狠狠裹了口糖,淡漠地说:“我娶的孟知微。”
“我草,卧槽,你娶的谁?”
“孟知微。”
“你他妈真的是疯了,你们怎么见到的,是不是年底参加我婚礼那次。”
“没有,我不知道她怎么知道我在上海的,我是听何云龙说的她来上海。”
“你们,真的要结婚?”
“嗯。”
“确定?”
“嗯,确定。”
杜丽跟自己的前小婶向来不对付,倒是特别喜欢她那个小表妹孟知微,两人的事情她也算看着走到今天,人生大起大落还能找到当初的人,她也是真心祝福两人。
他们都是好人,只是好人遇歹命;
“行吧,如果你娶的孟知微,我给你偷。”
“那就谢谢了。”
“不是帮你,是帮孟知微,那好好待我姐妹。”
“等你来上海,请你吃喜宴。”
“别了,你家这个,我真的走不开。”
坚持了这么久,何嘉善却还是没忍住多问了句:“他很严重吗?”
“这个年纪了,加上当年还脑出血过,很正常。”
“坏人活千年,他会比我命长的。”
“我就猜到你不会说出什么好话,地址给我。”
“嗯,我一会短信给你,谢了。”
“你们这一对苦命鸳鸯,就当我积德了。”
电话那头啪地挂断,何嘉善使劲把糖嚼碎了,咽了下去,叹口气看着月亮,自言自语道:“活着就行,你记得自己说的话,活得比我久,给我送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