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拽着何嘉善的手就往电梯处走,出了公司何嘉善始终不发一语,哑巴同事朝着孟知微鞠了一躬,孟知微连忙对着回鞠一躬,再指指胎记用唇语说我懂。
三人分开后何嘉善沉着脸跟在她身后不说话,孟知微也没有逼他,只是在快到家门口时说买瓶白酒回去,何嘉善知道她什么意思,买了啤酒,单独买了瓶白酒。
进了门,孟知微就将下酒菜倒出来,拿出两个酒盅开了白酒倒上。
何嘉善在小餐桌旁坐下,举起小酒盅一饮而尽,这种事情他经历过太多次早就麻木了,可孟知微丢了工作不是他想看到的。
这段时间孟知微的努力他都看在眼里,她可以自己辞职,但是不能因为自己的破事去辞职,
“善哥,”孟知微主动挑起话头说:“别为那种傻逼生气了。”
“我不是生他的气,送快递受委屈是常态。”
何嘉善继续倒满酒盅,将第二杯酒仰头喝尽:“知微,我不想要你来处理这种事,影响你的工作,让他们知道你男朋友是个送快递的,我更不想因为我让你丢了工作,如果跟我在一起不能让你变好,那我不要成为你的负担。”
“何嘉善,你看着我,”孟知微端起酒杯一口干下去,又倒了一杯,洒在纸上拿起往脸上抹,等脸上的胎记擦出来笑着说:“你嫌弃我吗?”
“这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以前你是那个俯视我的,现在变了,你心里受不了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
“谁都会有难处,真的,善哥,你觉得你难,可至少你有十六年的幸福时光,我呢,我这辈子都是在阴暗的角落,所以那时候你给我阳光时,我为你开了人生第一束花,现在我也想成为你的阳光,不是永远是你保护我,我不是为了成为被保护的人,你难道不懂吗?”
他懂,可现在的事情已经不在他的控制范畴了。
本来以为孟知微跟自己待一阵子就会放弃,谁能想到两人把日子就过了起来,他承认自己的确是贪恋这份温暖,才躲在那个他以为的两个人是平等的盒子里,营造着两个人都满意的假象。
“其实你从来就没想过跟我一直在一起是不是,”孟知微微叹口气,拿起酒给二人杯子续上酒,有句话,她其实也憋了很久了:“你不跟我做那事,是因为你觉得我们不会走到最后,是不是?”
没想到她会把话说这么明白,何嘉善索性也把心里话说了。
“微微,你明明知道人生难走,为什么还要往小路上跳,你明明已经够到那个大道的牌子了,今天你在那里解决问题的时候,我甚至觉得原来孟知微你在公司上班的时候,是这个样子的,你在大学里面某个社团里发光发热时,原来是这个样子。”
孟知微觉得既然他挑破说,那自己也没必要藏着掖着了:“我不想再在这个事情上争执了,善哥,如果你觉得这个事情是我们的障碍的话,那我们就解决问题。”
“怎么解决?”
孟知微第二口酒猛灌下去:“拿着你我的积蓄,去做生意吧。”
“做生意,做什么生意?”
“我一个学艺术的朋友叫菲菲,她说现在的外贸店很有市场,她有个朋友挣了不少钱,也有渠道,之前我老板也点过我,艺术和服装,很可能是个契机。”
“孟知微,你觉得你现在做决定理智吗?”何嘉善看着想一出是一出的孟知微,自己都不知道怎么说了:“然后呢,去哪进货,店面租金多少,大概挑选标准是什么?”
“我不知道,但我知道,这样的生活不是长事。何嘉善,今天的事情我相信不是第一次,你能忍一次,你能忍一辈子吗?”
“能忍,我认命了。”
桌上的酒杯被孟知微拿起一把扔在地上,碎得四处飞溅,声音拔高吼了起来:“你认了命!你如果认了命,你为什么买这么多书,为什么学英语,你不要告诉我兴趣爱好,既然有这份心,为什么你不迈出去?”
“孟知微,很多人能平静地活着,已经是幸运了。”
“然后呢,你平静吗?”
何嘉善看着孟知微,知道她的这些话应该是准备了很久了,说开了也好,他继续倒了杯酒喝干,声音带着哽咽说:“微微,你为什么非要这么咄咄逼人呢?”
“我可以跟你一起创业的,之前我就有想辞职的心,这算顺水推舟了。你爸你妈下岗都能干成那样,我们为什么不可以?”
“你刚毕业多久,你知道做生意意味什么吗,而且你一个大学毕业生去做生意,杜年芳知道得拿刀砍死我。”
“杜年芳没资格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