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凝起身帮谢沉胥盖被褥时,见到他额角上渗出许多冷汗,用手一摸,才发现他发了高烧。
“翟墨——”
江凝惊叫出声,翟墨正在外面候着,听到声音赶忙推开屋门进来。
“阿胥发了高热,赶紧去叫御医过来——”
她高声吩咐。
“好——”
翟墨未敢耽搁,匆忙跑出去。
半个时辰过去,仍旧不见翟墨回来的身影,江凝忍不住走到屋门口问采荷。
采荷连忙转身回话:“姑娘,还不见翟墨的人影呢,不知是不是在路上耽搁了...”
江凝焦急万状,可外面除了淅淅沥沥的雨水声和浓稠的夜色,哪里能见到翟墨的身影。
“姑娘,来了——”
正当江凝一筹莫展时,总算见到翟墨打着油纸伞快步回来的身影。
“御医人呢?”
江凝问。
回来的除了翟墨,并不见御医。
“说来也奇了怪了,御医不见了,他是不是今日也跟着一道回去了?”
翟墨脸色焦急,可心神到底还算镇定。
“阿胥还未苏醒,他怎能跟着一道回去?!”
江凝一股火气涌上心头,可这种时候说什么都无济于事,她只能让采荷去打盆冷水过来,拿汗巾沾湿后敷到谢沉胥身上,随即又命翟墨到附近的镇子上寻位郎中过来。
估摸着时辰,他们到这时天也该亮了,她暗暗祈求谢沉胥能挨到那个时候。
天微微亮时,贺繁州才得知谢沉胥伤情加重的消息,忙命李元去查清楚随行的御医去了哪儿。
江稚带着其他臣子回京州城时,他并未放话让随行的御医跟回去。
按理说,没有贺繁州的命令,御医不敢私自回京。
第三百六十六章 会很疼
天大亮后,翟墨终于从附近的镇子上请到位郎中过来,谢沉胥烧了大半夜,身子滚烫得吓人。
原本苍白的脸色也变得一片通红,仿若这场高热烧到了他五脏六腑。
江凝一夜没合眼,此刻郎中过来,她亦是站在一旁紧盯着,不敢有丝毫懈怠。
“让老夫看看他的伤口。”
那郎中刚把完脉,便察觉到不对劲。
江凝脸色也跟着变了变,直到那郎中揭开缠绕在谢沉胥伤口上的纱布时,站在床榻边的几人脸色都变了变。
伤口已然溃烂,连带着旁边的血肉都变成黑色。
“这是怎么回事?!”
这几日谢沉胥的药都是那御医换的,江凝以为无事便没仔细查看过,今日被这民间郎中揭开,才察觉到不对劲。
“这位贵人是中了毒,伤口被划开时毒性顺着他的血脉入骨髓,是以才会引发高热。”
那郎中振振有词道。
“这么说来,他受伤时便中了毒?”
江凝听得不甚清楚。
那郎中细心解释道:“有两种可能,一是他受伤时那兵器便沾了毒,二是替他看病的御医偷偷动了手脚,在他的药里下毒。”
“那可还有得救?”
江凝焦急不已。
“待老夫先给他服了药,看能不能让他吐出体内毒素罢?”
那郎中说着,给翟墨抓了些药,让他先下去煎药,采荷则带着郎中到一旁的屋子里歇息。
不多时,贺繁州也赶了过来,他告诉江凝那御医并未跟江稚他们回京州城,想来也是魏向贤派过来的奸细,见陷害谢沉胥不成,便想要趁机取了他的命。
原本谢沉胥若是没受伤,那御医还未有可乘之机,不曾想他故意让自己深受重伤,倒给了对方这个机会。
“这么说来,这行宫里还极有可能藏有魏向贤的人。”
单单是一个御医已经让他们措手不及,江凝生怕江稚不在这里,还会生出旁的变故。
“事不宜迟,咱们是不是得赶紧回宫?”
贺繁州的安危最为重要,江凝不愿再因为自己和谢沉胥的事搭上贺繁州的性命。
“先等等——”
贺繁州沉着道:“昨夜他们没有下手,便说明这里已经没有他的人,亦或是他们还没有把握能下得手。”
“世子身上的伤拖不得,万一在路上发生变故,只怕你这辈子都不会开心,倒不如先安安静静待着,将他的伤治好再说。”
“只能行一步看一步,孤想法子传话给江稚。”
贺繁州稳住江凝略显慌乱的心思。
“好。”
江凝蜷起十指指尖,她从未有像此刻这般心慌,看着面色痛苦的谢沉胥,她心焦到极致。
“好了,会没事的。”
贺繁州握住她冰冷的手,随即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般走出屋子。
当初若不是他下令要来九华山狩猎,想来不会给魏向贤以可乘之机,如今陷入这般危险境地,必须得由他来想法子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