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北椋与西晋交界的密林深处,你来到这儿时受了重伤,才会昏迷在此处。”
站在他跟前的女子兴许是极少见到陌生人,尽管照顾了谢沉胥半个多月,可此刻见到他醒过来站在自己眼前,还是不免紧张起来。
“北椋与西晋?”
谢沉胥若有所思琢磨她的话。
“嗯。”
她轻声回应着。
随即,见到药炉被烧得咕噜咕噜作响,女子赶忙弯下身去要拾起炉盖,“啊——”地一声,却不小心被冒出来的药汤给烫到。
“姑娘没事吧?”
谢沉胥来到她面前,拿过她的手仔细查看,见到指尖被烫红,他往药炉旁边看了眼,忙蹲下身子拾起药炉旁的药渣,碾碎后敷到她被烫伤的地方。
“多谢公子。”
女子轻声道谢,将自己的手抽回去。
“你照顾我这么多日,该是我同你道谢才是。”
谢沉胥不苟言笑,可说出口的话到底是没了方才那股淡漠疏离的样子。
“我见到公子时,公子正昏迷不醒,身上还流了许多血,我想但凡是谁见到都会救公子的。”
被面纱遮掩的面容下,神色不再慌张,添了丝丝笑容。
“还不知公子如何称呼?”
想到自己还不知道他的名字,女子抬起头问他。
“我?”
谢沉胥反问。
“嗯。”
那女子眨眨眼睫,见他不言语以为是他生气了,忙解释道:“我叫芍药,公子若是不想透露自己身份可以不必说。”
闻言,谢沉胥却面露无奈解释道:“并非是我不愿说,只是我脑子乱得很,一时想不起来自己姓甚名谁。”
“不记得了?”
“难道是我用错药了?”
芍药紧张地看着他,眼神里满是怀疑和愧疚。
“你别紧张,应当不关你的事,若是你真用错了药,我又怎会捡回一条命?”
谢沉胥却并无责怪她的意思。
他方才在屋内看过自己身上的伤,伤口离致命处只偏差一寸,他能断定自己昏迷时定然已经奄奄一息,芍药能将自己救活过来已十分不易。
见他并无责怪自己之意,芍药才放下心。
将药倒出来后,谢沉胥与她一道回到屋内,开口问她:“姑娘怎会一个人住在这荒郊野岭之处?”
他都看过了,这院子里只有芍药一个人的东西,并无其他人跟她生活。
话落,芍药却缓缓低头,指尖哆嗦道:“实不相瞒,我乃是西晋章华公主身边的婢女,两年前因得罪了她,她不仅让人将我的脸给划伤,还将我丢在这里,每隔一个月便会到这来戏弄我...”
“西晋章华公主?”
谢沉胥怔了怔,他没想到堂堂一个公主竟如此心狠手辣。
“嗯...”
芍药轻轻点头,并不敢再多言。
“驾,驾,驾——”
突然,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正朝小院赶来。
“她来了,公子赶紧躲起来——”
芍药惊慌不已,催促谢沉胥藏身。
“不必。”
谢沉胥却是按下她催促自己的手,起身示意她躲在自己身后。
“贱婢,还不快出来迎驾——”
马蹄声戛然而止,随之传来的是一阵尖细的叫骂声。
屋门被里面的人缓缓打开,最先出来的却是个男子。
章华见到这小院里突然多了个男子,先是惊诧地盯着谢沉胥,随即华贵面容上多了几分戏谑与阴狠:“怎么?待在这么个荒郊野岭,也能让你找到男人?”
“真是个下贱玩意——”
芍药心底一片慌张,就要从谢沉胥身后出来朝她下跪认罪,被谢沉胥抓住她的手,让她乖乖站在自己身后。
“从哪里来的野男人,难道还想替她出头不成?!”
“老实的,本宫劝你乖乖走开。”
章华气焰嚣张,嫌恶地盯着谢沉胥叫嚣。
“你既贵为公主,将她的脸给弄花也就罢了,怎还要将人丢在这儿受折磨?”
谢沉胥十分不齿地看她,并未因为知道她公主的身份而高看她一眼。
“你算是个什么东西,敢来教训本宫?!”
章华冷不丁被他训斥,气急败坏朝他甩出自己手中长鞭,却被谢沉胥稳稳接到手中,用力往下一扯,将她从马背上拉扯下来,滚落在地。
“啊——”
她疼得大叫出声。
“公主——”
身后跟着的侍从这才反应过来,忙上前将她从地上扶起来。
随即,不等她下令,她带来的侍从朝谢沉胥冲过去,与他打斗起来。
“先将那小贱人抓过来——”
章华见芍药躲在角落处,阴狠地瞪着她下令。
搀扶她的侍从这才过去抓住芍药,谢沉胥分了神,加之方才接过章华的长鞭时扯到了伤口,此刻体力不支很快也被他的侍从按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