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身上搽的什么香?
闻着很是清新宜人。”
尤妲窈盖被子的指尖一顿,莫名有些羞涩。
虽说与表哥已非常相熟,可她也到底还是个未出阁的女儿家,而现在二人的距离却这般近,甚至能让他闻到身上的气息。
“未曾搽香,就是身上自带的体香罢了。”
她先是囫囵着回应了两句,然后又放心不下,翻过身来望着躺在榻上那人,满怀心忧道,“表哥你夜里若是不好受了,又或是要喝水,或者要起夜……你就这么将右臂一伸,便能触到我。”
谁知暗中传来轻微的哼笑声,
“若是喝水你自是可以帮我递杯,若要起夜,你如何帮我?”
好好好。
现在还有力气开玩笑,想来病情是稳定了。
她一个女子,如何能帮他个男子起夜?
自然是唤门外的陆无言进来伺候,或是架着他去隔壁房间更衣,或是取夜壶来。
“你只放心,反正不会任由你溺在床上的。”
好在问完这句之后,表哥并未再多说什么,许是很快就睡去了,可尤妲窈还是不敢大意,只躺在榻上不敢阖眼睡觉,可今日发生的这些诸多种种,委实太过消耗心神,她撑了小半个时辰,可还是抵不住困意与疲惫,就这么沉沉睡过去了。
再睁眼,已是第二日清晨。
尤妲窈瞪着脚,由贵妃椅上厥起,下意识就扭头望榻上望去,可棉被平整床单顺直,榻上根本就没有人!这是怎么回事儿?莫非表哥昨夜没能捱过去么?不可能。
尤妲窈心中慌乱了起来,失措惶惶道,
“表哥,表哥…”
此时何嬷嬷闻声踏了进来,立即上前温声安抚道,
“主上他无事,姑娘莫慌。后半夜他便大好了,晨时也唤大夫来看过,大夫也道没有大碍,只需同往常般好好养护便是。主上昨儿个在榻上躺了大半日,觉得浑身僵得很,现正在园中散步,还特意吩咐下来,让姑娘安眠,任何人都不得惊动。”
??
这一大早上竟发生了这么多事儿?
她竟睡得这么死?浑然都不知情?
尤妲窈从贵妃榻上挣了起来,也暂且顾不上洗漱,抬腿就往园中赶,若不亲眼确认表哥的病情,她实在不能心安。
绿意盎然,蜂飞蝶舞的庭院中,表哥正在逗弄那只被关在笼中的鸟雀。
他脸上根本看不出丝毫大病初愈的病态,反而有种饱睡后的容光焕发之感。
他本就生得很俊朗,剑眉星目,气宇轩昂,身着了件水墨丹青色常服,只静静站在暖煦的晨光下,就很有些挺拔若松,云卷舒朗的味道,让尤妲窈一时间转不开眼。
望见她的瞬间,表哥的眸光中隐带了些笑意,拨弄晃在半空中鸟笼的指尖顿停,
“起了?”
“若是让那赵琅与萧勐得知,你与我已在一间房中共度春宵,只怕任你如何施展媚技,他们都不会再愿娶你。”
“你或谁都嫁不成,只能栽在这小花枝巷,嫁给我咯!”
第四十八章
“若是让那赵琅与萧勐得知,你与我已在一间房中共度春宵,只怕任你如何施展媚技,他们都不会再愿娶你,你或谁都嫁不成,只能栽在这小花枝巷,嫁给我咯!”
这人真真是没个正形。
分明是在她的悉心照料下,他才能痊愈得这么快,可现在却掉过头来,以此为把柄调侃起她来。
虽是玩笑,可男人的语气,比起以往确要正经许多。
可尤妲窈却丝毫没往心里去,她此时彻底从担心他病情的焦虑中脱身而出,只巧笑嫣然道,
“表哥花费这么多心力,才助我走到今时今日,又岂会自毁长城呢?”
李淮泽先是默了默,又抬起指尖将鸟食递送进笼中,紧而不紧不慢悠悠道了句,
“人心变幻莫测。
以前助你确是不假,可现在想娶你,或也是真呢?”
“怎么?
莫非你还不愿不成?”
李淮泽扭身,眯着眼眸,带着十成十的循循善诱。
“这表里表亲的,彼此又都知根知底,你嫁给我不是挺好的么?且现如今你我二人已同吃同住了这么久,这宅中大小事务一切都由你管,我们昨夜更是共度良宵……这除了走三书六礼,八抬大轿将你抬进门,这俨然已与寻常夫妻别无二般了啊……”
“那怎能一样?
我这是寄住在此处而已寄住,且昨夜那仅是伺疾,什么共度良宵,子润哥哥你可莫要再这般胡言乱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