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恩知道自己爸爸是广结善缘,老好人一个,每年有许多学生上门拜访,不过他真做了什么,她却并不太清楚。想开口问,眼下又不是一个时机,便作罢。
沈蔚很懂得调动桌上的氛围,所以几个人一顿饭吃下来,也算和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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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坐车回别墅时,柏恩同崽崽坐在后座上,两个人相互靠着,都昏沉沉困得不行。
崽崽打着哈欠道:“妈妈,睡了,晚安。”
这下连睡前故事都省了。
车开进院子里,别墅内灯火通明,早就有人等着了。
柏恩把崽崽抱给冯阿姨,让她带着孩子去洗漱。
客厅里,徐献清坐在沙发等她,见她回来,便叮嘱道:“厨房里熬了药,睡前喝了吧。”声音里带着点冬夜里清冽的冷。
柏恩垂着脑袋揉了揉眼睛,含糊道:“肚子喝不下了。”
徐献清听她声音不对劲,走过来凑近她的脸,仔细地瞧她灯下酡红的双颊和泛着水光的眼睛,问:“喝了酒?”
“一点果酒,”柏恩没注意到两个人挨得多近,室内温度偏高,她嫌热脱了外套抱到怀里,嘟囔道,“好困,不行了,我得去睡觉。晚上喝酒比吃安眠药还管用。那药留着,我明天再喝。”
说着,便赶紧上去二楼。
徐献清看着她没心没肺的背影,叹息道:“这时候还真羡慕她。”
煎好药正等着的罗叔为难道:“那药……”
徐献清道:“倒了吧,明天再煎新的。”又转头问张玚:“怎么回来这样晚,她在那做了什么,讲来听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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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瞬间就要到了柏恩考试的日子,虽然他们现在住的水云居离考试地点不算太远,但是为了省下时间,还是在学校附近订了酒店。
柏恩提前一天收拾了行李,亲亲抱抱自己的女儿,便自己住了过去。
临近考试,她的焦虑反倒减轻了不少,安慰自己能做的都做了,听天由命吧。
徐献清虽然一开始反对她去考,但是真到了快考的时候,看样子要比她还要紧张。酒店的床单枕头被子全仔细地换成柏恩睡惯了的。
柏恩把自己的书往茶几上摆开,干完这点事,就觉得累得不行。
徐献清从卧室里面出来,就看见她躺在沙发上,问:“不舒服?”
柏恩揉着肚子:“肚子有点痛。”又摊开身体,“好累,我歇歇。”
徐献清皱起了眉头,上上下下打量她一番,问她:“你上次生理期是什么时候?”
柏恩呆了一下,从沙发上坐了起来,然后往厕所里跑。
没几分钟,徐献清手机震动了一下,收到了她的消息。
【柏恩:可不可以去楼下帮我带包卫生巾?(跪)】
徐献清看着这条消息,沉默良久,回她:【点个外卖?】
【柏恩:太慢了,而且酒店旁边就有便利店。】
消息发出了,却一直没有回复,柏恩摸不准他什么意思,只是等得焦躁,都要忍不住喊人了。
过了一会儿,她收到了一张图片,是便利店货架的照片。
【徐献清:要哪个?要几个?】
柏恩松了一口气,跟他一一讲了。
没过一会儿,徐献清回来了,敲了敲厕所的门。柏恩开门把手伸了出去,赶紧把东西接进来。
她从厕所里出来,客气地和他道了谢。
她坐回到沙发上,发现茶几上多了一个药袋子,便拎到怀里打开看:“这是什么?”
徐献清跟她解释:“旁边正好有药店,我顺手买了止痛药和红糖。”
柏恩点点头,“哦”了一声,心下忽然一暖,心想他关键时候还挺靠得住。
立刻拆开药盒,就要先吃上一颗。大概是动作太急,药板的铝箔纸不小心割伤了手指。
她“啊”了一声,低头一看,血珠渗了出来,手指火辣辣得疼。
徐献清今天眉头就没松开过,拽着她的手把人拉进了卫生间,放到冷水下冲了冲,一直把血冲干净才罢休。
他盯着她,眼神阴沉沉的,嘴巴动了动,柏恩感觉他大概想训斥自己,不过他最后什么也没说。
柏恩乐观道:“小意外就是会猝不及防地发生,哈哈。”
徐献清没应她。
柏恩看了看手指上那条伤口,忽然泄了气,她运气怎么忽然这么背呢。难道这是她考砸的预兆?
她转而开始猜测:“你说我明天赶考路上不会把身份证弄丢了,或者出门就遇上车祸吧?”
徐献清淡淡道:“身份证丢了就补临时身份证,好好看路就不会被撞,别瞎想这些了。好好休息吧,实在不行,我让家里阿姨过来陪你一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