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传来了男人低沉的声音:“喂。”
柏恩问他:“在不在忙?”
“没,在酒店。”
两个人似是有满心的话,但都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过了一会儿,徐献清说:“想看看你。”
柏恩:“嗯,等一下。”
她挂断了电话,然后转而向他发起视频通话。伸手理了理自己的头发、衣服,快步走到了光亮处。
视频接通的那一刻,柏恩也看清楚对方被光浸透的清隽眉眼,他换了睡袍,闲闲地倚在沙发上,目光一错不错地盯着她。
她有些酸酸道:“不知道我什么时候能住上单间宿舍。”
“在外面?”他总算看清了她身后的背景。
“嗯,在宿舍里说话总有些不方便。”
“要是交通方便,去酒店住会好些。”
“这倒不用了,我没那么娇气。”
他忽然道:“恩恩。”
“嗯?”
“如果我们以后经常这样分开,夫妻感情会变淡的。”
柏恩吐了吐舌头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等我到博士说不定会好一点啊。”
徐献清轻轻应了一声,情绪有些低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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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博士并没有变得更好。
柏恩每天忙忙碌碌地奔波,不是去实验室的路上,就是去实验基地的路上。
有一次同门聚会,柏恩这才发现自己的师哥师姐全是单身,不是母单三十年,就是因为异地或者忙碌的问题惨遭分手。她不禁内心酸楚,暗暗引以为戒,一定要多空出时间陪伴自己的家人。
每月月底是徐献清去心理咨询的日子,他原本一周去一次,后来心理状态好了不少,失眠也得到改善,就渐渐减少咨询的次数。
柏恩陪他去了几次,觉得无聊,便带女儿四处找地方溜达。
徐献清从医院里出来,见到走廊里空空荡荡,打电话给柏恩。
电话里,柏恩含糊地应道:“隔壁商场,二楼,在吃甜品。”
徐献清在商场一家甜品店的角落里找到了两个人,崽崽一个人吃小份草莓牛奶冰沙,柏恩则吃一大碗海盐冰沙。
他眉头皱起来。
柏恩捧起冰沙碗,还傻傻对着他道:“你的眼睛好像我的海盐冰沙哦。”
徐献清顿时又没了脾气,坐到她的旁边,叮嘱道:“少吃一点。”
他暂时还不能理解为什么某人每次痛经都痛得死去活来,经期一结束还能乐呵呵跑来吃冰,记吃不记打。
崽崽咬着勺子道:“爸爸,你不吃吗?”
他冷着脸道:“我不喜欢。”
“我可以分一点给你。”崽崽大方道。
“谢谢,但是我不喜欢吃冰的。”他耐心地重复解释一句。
安利不出去好吃的草莓冰沙,崽崽有些惋惜,自己捧着碗吃。
柏恩问他:“这次怎么样?医生有说什么?”
“和平常一样。”顿了顿,他又道,“就是很好的意思。”
“嗯,那就好。”她眼睛弯了弯。
“对了,我还有一件事情想和你说来着。”
“什么?”
“隔壁平海浮山县新开垦了五十亩试验田,然后农科院那边就在招人过去,导师就推荐我去,因为和我目前研究主题关联性挺大的,所以可能要长驻在那里。”柏恩觑着他的神色道。
徐献清沉默了一会儿,说:“非去不可?”
“我现在急着写论文呀,我可不想延毕。”柏恩前年就跟导师沟通硕博连读的事情,面试成功之后,她就顺顺利利地成为了博士研究生。但是随之而来,科研任务也加重了很多。
“而且,我还发现那边和我本科毕业以后签的地方还挺近的,真巧,命运指引我过去。”她神神叨叨了两句。
徐献清反问她:“难道我们要一直这样一个月见不到几面吗?”
“不会的,等我工作以后就好了。”柏恩信誓旦旦道。
他眯起眼睛,镜片折射出危险的光:“你在画饼给我?”
柏恩看周围没什么人,飞快地亲了亲他的侧脸,安抚道:“才没有,别乱说,我有认真考虑的。”
眼下正是假期,柏恩暂且有大把的空闲时间来吃喝玩乐。
徐献清上班的时候,她自己嫌着无聊,就应了沈蔚的邀请,带崽崽去吃饭。
他们平时交往倒并没有那么多,毕竟都是已婚男女,不是工作,就是家庭。但是他们之所以还能保持持久的联系,主要还是因为他们能吃到一块去。
柏恩跟他吃饭,比跟徐献清这种挑三拣四的人一块吃舒坦多了。而且他时不时能从城市的旮旯角落里发现一家明珠蒙尘的餐厅,她也乐于赴他的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