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献清立刻伸手帮她顺了顺背,发现她瘦小的身体一直在变冷发抖,汗水把棉睡衣都打湿了黏在身上。
她吐了好一会儿,一直吐到什么都吐不出来,呜呜噫噫地放声大哭起来,打心底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凄惨的小孩子。
徐献清捧着她的脸,伸手用纸巾帮她擦干净眼泪和嘴巴,又伸手试了试她额头的温度。
小孩子哭起来是一心一意不留余地,全然不会意识到这样的哭声会怎样捣揉家长的心脏,牵扯着神经让他们和她一起疼痛。
柏恩蓬乱着头发跑进来,焦急问:“怎么回事?”
崽崽见到她还未说话,又开始吐,现在只能吐出一些稀薄的胆汁,脸颊通红,看起来可怜极了。
柏臣那边也听到动静,过来看情况。
徐献清正一边抚着她脊背,一边接电话:“……有一点低烧,对,下午还好好的,嗯,我知道了,我再观察观察,好的,挂了。”
挂掉电话,转头对他们道:“我刚才问了秋延,应该是感冒并发胃肠功能紊乱,先止吐再吃点药,要是再不见好就得去医院。”
“哦。”柏臣点头,“那我去给她烧点米粥,等会儿缓过劲是要狠饿的。”
徐献清颔首道:“麻烦了。”
柏恩还是头一次遇上这种情况,有些无措道:“那我要做一些什么?”
徐献清把流了一身汗的小孩抱起来,对她道:“我带了常用药,放在柜子里,你去找找。”随后报了几个药名。
柏恩之前一直不理解他怎么出去总要带那么多东西,现在有些明白,这些还真能派上用场。
她找到了药,看了一眼用量说明,去接热水冲给她喝。
徐献清将崽崽抱到沙发上,问她还想不想吐。
崽崽捂着嘴巴,泪眼婆娑地摇摇头又点点头。
“我帮你揉揉肚子,会好一点的,想吐要提前和爸爸说。”
她坐在他怀里,点点头,又伸手擦掉滴在鼻尖的眼泪。
他手掌心柔软灼热,贴在她冰凉的小肚子上慢慢地揉推,力度均匀,不轻不重。
“爸爸,我是不是要死了,我感觉我要死了。我呜呜……”
她哽咽,忍不住泪水,又稀里哗啦地哭。
徐献清耐心地哄她:“你不会死的,你只是生病了,不要害怕,会好起来的。”
“你是不是骗我的,我感觉难受得要死了。”她捂着嘴打了一个哭嗝。
“我向你发誓我不会骗你。”他疼惜道。
柏恩用热水冲好药,端碗过来,舀了一勺,放在唇边吹凉,要喂给她喝。
崽崽扑闪着湿哒哒的睫毛,抿紧嘴一口都不要喝,伸手揪住徐献清睡衣的衣领,躲进去擦了擦眼泪。
他有些无奈地拍了拍她的后脑勺,“乖乖喝药才能快些好起来的。”
柏恩说:“我给你准备了糖,喝完再吃就不苦了。”说完,拿出一个小糖罐。
崽崽悄悄地将徐献清的衣服布料拿开露出眼睛,向她伸手。
柏恩不理会她预备白嫖的手,向她讲清楚条件:“你要先喝完药我才能给你哦。”
她委屈地嘟起嘴巴,垂头丧气道:“我是全世界最可怜的小孩子。”
柏恩:“……”
小孩,难搞。
生病小孩,加倍难搞。
徐献清看药都快要凉了,对她道:“你直接喂给她,叫她自己喝,太残忍了。”
柏恩觉得他的话有道理,直接将勺子递到她嘴边。
崽崽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控诉道:“你们……咕噜咕噜……坏蛋咕……你们就欺负咕噜噜……”
一连被灌了两小碗药,崽崽抱着糖罐子瑟瑟地缩在沙发的角落里,不愿意理睬他们两个。
徐献清伸手试了试她的额头的温度,“还想不想吐?”
从刚开始吐到现在一个小时,只让她喝了药,应当不会太有强烈的呕吐感。
崽崽不理他。
“还饿不饿?”他继续温柔地问。
崽崽把糖罐子递给他,“我要吃。”
“你现在不能吃,还得再等一等。”他戳了戳她可怜的小肚子。
“你是坏蛋。”她气得背过去,支撑不住情绪,又要抹眼泪。
徐献清坐在她旁边,看着她道:“好有精神,看来是不那么难受了。”
又向她伸手:“我没有欺负你,你要不要来我怀里睡?”
崽崽真不想理他,但是又想要他的温暖,只好冷着小脸挪过去。
徐献清将她抱在怀里,又扯了一条薄毯盖在她身上。
“好,睡吧。”
崽崽被折腾了好一会,也实在疲惫,又躺在她熟悉的怀抱里,很快就闭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