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时悦纳闷又好奇,疑惑又担忧,低声对曹虎头道:“曹哥哥,我先过去瞧瞧。”
曹虎头将乌骓马拴在路边的松树上,扭头对裴滉道:“裴先生,我也过去瞧瞧,您跟孩子就呆在车上。”
裴滉气得直瞪眼,这话跟“吃席时你和小孩坐一桌”有什么区别?!太侮辱人了!
裴滉瞧了对面的两小孩一眼,叮嘱道:“小丫头,看好你弟弟,莫要下车乱跑,老夫也过去瞧瞧。”
三人依次上前,鬼鬼祟祟地学着张家人的模样,也悄悄缩在了山丘后头,小心翼翼探出脑袋往下望。
却见三里之外,北城门处,正好摆开了金戈铁马、兵临城下的冷肃阵仗。
赵时悦点兵点将,大致估算了一下男主兵力,忍不住呢喃道:“晋王也没带多少兵马啊,能攻下四宜城么?”
几个方阵加在一起,规模也就只相当于赵时悦初中运动会的三倍不到,顶多不超过一万人。
裴滉被曹虎头故意挤到了一边,免得他又去踩别人脚。
听不见仙音,第一谋士对这种小场面兴致缺缺,轻慢懒散道:“那要看守城的人是谁?四宜城府台薛巍是个只爱风雅的闲人,只要不耽搁他带着夫人采雪酿酒,谁打来都无所谓!”
曹虎头也跟着附和道:“薛府台虽半夜下令封城,但也并未认真防备,想来更不会拼死坚守。”
裴滉闻言嗤笑一声,毫不委婉道:“哈?拼死?还坚守?你们看着吧!就薛巍那厮,顶多装模作样地抵挡一阵,要不了两个回合,定会看准时机,顺势倒戈。”
赵时悦听得一愣一愣的,不十分确定道:“当墙头草啊?这样不太好吧?”
裴滉又笑了,看着赵时悦,意味深长道:“小姑娘,你可知?渭河薛家的墙头,比郑夯跟慕容渊这俩土旮旯,可要高多了。”
“……”
赵时悦恍然大悟,暗道:是我无知了,忘了这个世界的世家有多牛逼!
*
两军对垒,冷兵器作战,基本上就没什么战略可言。
战鼓一响,晋王慕容渊就下令让布卒往前冲,抬着云梯撞木攻城。
城墙上的守军,战意并不强烈,只稀稀拉拉地往下射着箭矢。
赵时悦见第二梯队也攻了上去,暗道:薛府台打算什么时候倒戈呢?总不能连个台阶都不找,就直接打开城门“四宜城欢迎你,有兵马谁都了不起”?
就在赵时悦想东想西时,却突然听见四宜城城楼方向,传来一道闷雷般的巨响。
紧接着,便有兵士齐声高呼道:“郑夯横征暴敛,假扮土匪,残害流民,十恶不赦!”
“苍天有眼,白日降雷,尔等还不速速投降!”
“郑夯无道,召来天罚,天亦诛之!”
曹虎头跟裴滉对视一眼,两十分有默契地往前凑,迅速爬上了一棵大松树,攀着树枝往城楼方向瞭望。
两人都不是为了看热闹,更不是不分轻重之人,主要是有些好奇,这天罚究竟是何模样?
慢半拍的赵时悦眯了眯眼,暗道:在吃瓜看戏上,自己竟然输给了两个古人!
城楼之上,薛巍到底还是要脸的,装作大义凛然的模样,抽出佩剑,怒喝道:“不过是装神弄鬼的把戏,都不准停下,继续抵挡,若有叛逃投降者,格杀勿论!”
世家子的气节与威势犹在,守城兵士又拉开弓弦,继续放箭。
曹虎头心道可惜,天罚什么的太过虚无缥缈,远不如铁血无情的军令,更震慑人心。
就在曹虎头抬脚打算跳下树时,却见那四宜城城楼下的抛石机又突然抛出去一捆竹管子,在离城楼不到两尺远距离,轰然爆炸开来。
“轰隆”一声闷响,离得最近的一名守城兵士被炸得满脸都是血。
“天降惊雷!”
“天罚!果真是天罚!”
好了,该有的台阶有了。
薛巍冲心腹守将使了个眼色,心腹守将带头,领着兵士哗变,纷纷丢盔弃甲,表示不打了。
赵时悦心里有些说不出来的滋味,书里描写得波澜壮阔的攻城情节,原来就这?
赵时悦:【剧情里,帮助男主一战成名,为其竖立雷霆圣君人设的两颗惊雷,原来就是两个/黑/火/药大爆竹啊?!我初中的时候也动手做过一个,跟小伙伴们拿去水库炸鱼,威力比这可大多了,幸亏我丢歪了,要不然差点就把水库给炸决堤了。】
赵时悦异想天开道:【小二,你说我要是弄个更厉害的大爆竹出来,是不是也有资格参与乱世争霸了?】
222系统恨不得一巴掌拍飞她这狂妄念头,气急败坏道:【行啊,你弄呗,到时候但凡有人因大爆竹而死,或是因你争霸之心而死,孽因恶果,全都会算一份到你头上,救一人只得1点积分,杀一人却要扣十倍!等到积分为负时,你这条小命也就到尽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