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上,拓尔冽已经入了商都城,再不回去,怕是来不及。”
商阙背着手慢悠悠的走来走去:“孤在等一个消息。”
都这个时候了,还有什么消息可等!
他记忆中的商阙一向杀伐果断,为国为民,何时双耳不闻窗外事。
“王上,臣心急如焚,恨不得插上翅膀回
到商都城……”
商阙抬眼扫过他:“都城内上有丞相和御史大夫坐镇,下有左将军守卫,你何必心急。去叫班若给你医治好,孤可不想天天见你如此丧气模样。”
与商阙相比,他的确丑陋的多,可现在敌人都攻到家门口,他若是不心急,怎堪为大齐人。
不过王上说的极是,都城有那么多人看守却被攻破,只能说明王上另有筹算,而他越催促越是破坏王上大计。
想到此,曲牧心中猛然一惊,不自在的挠了挠头发:“臣这就去。”
天色昏暗,烛光微颤,窗幔倒映在商阙的脸上,令人猜不透此时他心中所想。
忽头顶瓦片传来一阵微不可见的异动,片刻便有一道人影落在他身后。
“如何?”
“赵美人顺利被劫走。”
商阙摩挲着白玉扳指,继续问:“南湾别苑可有异常?”
“无异常。”
得到确定的消息,他便无需在此逗留,当即喊曲牧回商都城。
拓尔冽一心赶在他回去之前夺得商都城并用姜玥威胁他,故此一路上没有过多时间对周遭百姓烧杀抢掠,何况他早就派将士伪装成普通百姓,即便要杀要打,也有将士们挡在前方。
越往北上,天气越凉,冷风刮在脸上如刀割一般。
众人不分日夜奔波,疲惫之时才择一地休憩,原本该半月的行程,硬生生被他们缩短为七日,眼看商都城正在眼前,原本戍守的大齐守卫此时皆换成了乌合国的人。
曲牧端来热汤和切好的面饼:“王上,喝些热汤避寒。”
为避免打草惊蛇,一行人皆换成了粗布麻衣,然商阙丝毫不为所累,反而显得精神抖擞。
“着人将腌渍好的梅子……”商阙不知想到了什么,眼底浮现一丝笑意,“罢了,待事成之后,孤亲自送。”
多日未见姜姒,商阙心中自然想得慌,可他想扫荡一切不平静之事再迎她归来。
在此之前,他并不想出现任何差池。
商阙随手将用完的碗随手放在桌上,目光冷冽的看向薄雾中屹立的都城,“今夜子时,攻入都城。”
曲牧不知商阙为何改变主意,但他猜想大抵是与那位赵王姬有关,悻悻摸了摸鼻子:“丞相与御史大人皆被囚于府邸,孙将军受伤后便不见踪迹,眼下都城内皆是拓尔冽的人,我等要入城着实有些困难。”
并非危言耸听。
城墙将都城围的严严实实,易守难攻,他们手中不过几千人,哪里抵得过拓尔冽的大军,何况拓尔冽的大部队正气势汹汹赶来,届时若他们被瓮中捉鳖……想到还未开始便有这般猜想,曲牧抬手扇了自己两巴掌。
“臣领命!”
天色渐黑,粗布麻衣也换成了坚不可摧的铠甲。
“随孤攻入都城,斩敌寇得军功!”
此言一出,众将士皆兴奋不已。
大齐人本不好战,奈何过去的几百年总被邻国欺辱,这才比旁的国人多了血性,大齐人不喜战却也不畏战,尤其商阙与先王对得军功者嘉奖颇多,故大齐男女老少皆有上阵杀敌之心。
寒风凛冽,城墙上的大齐旗帜早被斩断换成了乌合国之旗。
商阙率先骑马而去,众将士紧身跟随,哒哒的马蹄之声令城墙之上的守卫生出警觉之心。
前方雾气弥漫看的并不真切。
副将道:“听马声不足一万人。”
乌合左将军轻蔑一笑:“区区一万人,不等王上来此,本将便能将人斩杀。”
他斜睨了侍卫一眼:“快马加鞭将此事告知王上,就说本将定然不辱使命。”
左将军跟随拓尔冽打过不少仗,本以为大齐天子有几分本领,不曾想他们占领了都城数日才姗姗来迟。
加之他们手中有天子最爱的宠妃,宠妃肚子里还有大齐的第一个子嗣,以此威胁,何愁杀不掉天子。
副将则忧心重重,早就听闻大齐将士凶悍且难以攻克,不然乌合王也不会将国之精将皆带来此,他只觉得从入大齐以来一切太过顺利,就好像……被人安排好了一样。
想了想,副将开口劝慰:“将军,不如先派人探路,待收到确切消息,我等再做筹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