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设想过数次相见的场景亦想过他们之间如何亲密,如何想是一回事,亲眼所见又是一回事。
以往宫宴亦或者私宴,从未有宫妃与天子同坐一塌,只除了姜玥,宠爱程度可见一斑。
至于她的宫内为何有冰,大抵是只顾着与姜玥郎情妾意,忘记了这一回事。
姜姒双眼泛红,心口一阵阵的抽痛,垂眸又饮下一杯烈酒,灼人的酒一下肚,周身都变得火热起来,双颊亦生了红晕。
她单手撑着下巴,一杯接一杯的饮酒。
如月忧心忡忡:“王姬怎喝了这么多酒?奴婢去要碗醒酒汤。”
“莫要折腾。”姜姒不以为意的摆摆手,“过会我便离开,一切等回宫再说。”
她是个怯懦的人,无法逃脱宫闱也不想见到商阙与姜玥,只能躲到别处,如此,心中大抵不会这般难受。
如月叹了一口气没再说什么。
身为局外人,她知晓商阙为姜姒做了什么,并未怀疑过他的真心,可惜人心易变,不过短短几月,商阙身边便换成了旁的女子。
但她总觉得商阙与姜玥之间奇怪的很。
她并非没看过商阙看姜姒的眼神,那般眷恋,好似将其融入骨血,当成他身体的一部分,而今望姜玥的眼神,犹如死人一般,看着深情实则没有半分感情。
姜姒禁足的三月,她亦被困在宫内,宫内的消息皆打听不到,若非如此,她早些将打听到的消息告知姜姒,姜姒若早知晓也不会这般神伤。
拓尔冽直直的望向商阙,盛情邀请:“此物珍贵,还请天子亲自解开面纱一探究竟。”
遮掩的如此密实,若里头藏了暗器亦或者死士,商阙便有危险,若不敢上前,传出去定有人言大齐天子无勇。
无论进退,皆不可行。
一时之间,宫宴鸦雀无声。
突然,张随站起身先是朝着商阙行了一礼,这才慢悠悠的走到拓尔冽面前:“本官跟随先王、王上征战多年,见过不少稀奇之物,故对乌合王送来之物颇感好奇,臣斗胆揭开面纱,还望王上与乌合王成全。”
丞相乃百官之首,仅仅位居天子之下,由他揭开面纱,也算合情合理。
然拓尔冽只抬眼瞥了一眼,便自顾自的饮酒。
倒是一旁的随从脸上挂着讽刺之笑,一开口便是:“许久之前便听闻天子入沙场,斩敌寇,我等敬仰多时,然今日一见……”
此等大逆不道的话,自然不敢说完,越是如此,越是引人遐想。
张随面色变了几变,他沉声道:“此等小事,本官一人足矣,各需劳烦天子!”
“张丞相!”拓尔冽虚靠在座椅之上,“本王携臣下不远万里来此,便是为了缔结邻邦友好之交。
本王献给天子珍贵之物,天子还未掌眼,尔等便先睹为快,张丞相如此行径,莫非是想越俎代庖!”
话音落,饶是脾气内敛的孙炎武也被气的拍案而起。
拓尔冽并不理会,反而直勾勾的望向商阙,似乎笃定了他不会亲启。
商阙缓缓站起身,单手背在身后,一步一步的往台下走,姜玥见状,快速起身走在他身边,紧紧搂住他的手臂。
“乌合王盛情邀请,孤若不践行,岂不是无礼!”
第九十九章
拓尔冽笑了笑, 伸手邀请:“天子请!”
商阙深深看了他一眼,缓步走到庞然大物之前,还未碰到遮挡, 便被姜玥拦下。
她一副我见犹怜之样, 咬着下唇缓缓摇头:“王上,不可!”
商阙轻柔的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莫要担心,随后伸手扯过遮挡的黑布,大手一挥,庞然大物便出现在众人面前。
众人一阵阵惊呼!
“此物是何?怎这般大?”
“这东西吃人否?”
“……”
见到笼中之物, 姜姒也终于松了一口气。
再如何她都真真切切喜欢过商阙, 便是如今也未曾忘掉,何况她与母亲皆需要仰仗商阙才能过活, 自然不想他出事。
低头之时,似是察觉到望来的一道视线,等她再抬头,商阙已经揽着姜玥笑得开怀。
果然是错觉。
姜姒饮酒过量, 此刻已然天旋地转,分不清眼前之人,她伸手搭在一旁如月的手腕上:“带我回宫。”
如月面色为难:“方才有宫人嘱咐不散宴席, 不许离席, 不如奴婢先带王姬去外头吹吹风,醒醒酒。”
以往也没听说过这等规矩,怎今日如此奇怪。
姜姒并未多想, 将身子全部靠在她的身上:“……也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