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高阳一口银牙都要咬碎,恨不得当场打死眼前这个做作的芳华夫人,故作镇定道:“臣妇还有一法,便是命人将玥儿的尸首找到,如此一看便知。”
“可赵王姬已然跌入山崖,即便找到也是血肉模糊……”司徒钰一脸无辜之样:“眼下有活人又何必去寻死人作证?”
被牵扯的几人只想快些撇清干系,当场便呛出声。
一时间,如同闹市一般,吵的人头疼。
商阙嘴角噙着笑,声音却十足十的冰冷:“诸位以为这是在何处?”
几人吓得立即噤声。
商阙低头询问孔梵:“已死之人身上能否查出流沙的踪迹?”
孔梵沉思片刻,很快道:“流沙无色无味却怕一物,无论死人活人,都可验明。”
商阙捏了捏眉心,片刻才道:“备马!孤倒要看看落入山崖之人能不能当做证据,以此证明赵后的清白。”
一行人跟随着司徒钰来到崖边,崖岸之上的马蹄、鞋印痕迹异常明显,能清晰看到当时惨状。
孙炎武拱手行了一礼,沉声道:“山崖过高,亦不知崖低有何物,但臣观山崖上长有藤蔓,即刻派人顺着藤蔓往下,尽快寻找坠崖之人,还望王上耐心等候。”
今日的一场戏,长乐、孙炎武与孔梵皆是局中人,此番言论也是得了命令才敢开口。
商阙微微颔首:“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臣明白!”
阴高阳朝姜玥使了个眼色:“不会有事。”
一到此处,姜玥便觉得心中不安,深不可见底的山崖,即便会功夫也尸骨无存,更何况姜姒那个病秧子。
如此一想,这才安心。
推姜姒下崖后司徒钰等了许久才走,姜姒绝无生还的希望,已经碎成渣的尸体,不仅不能为赵后作证还可能将其彻底打入谷底,云渺自然也深受其牵连,如此一来,她便再无对手。
山洞之内只有几块碎石以及洞口垂下的藤蔓,姜姒睡得并不踏实,她梦到了马被云渺射了一箭后失身掉入山崖,好在苍天垂怜,她抓住了藤蔓捡回了一条命,在山崖之上等到双臂察觉不到疼意时,商阙才派人找到她。
死里逃生后的她尽管将前因后果皆告知了商阙,商阙并未处罚云渺,反而斥责她谎话连篇,因此被禁足三月。
她不服又深知不会有人信她的解释,自此一病不起。
醒来之后的姜姒还记得梦里的自己有多绝望与无力。
“可是做了噩梦?”
姜姒回过神来摇摇头:“哥哥身子怎么样?”
司徒越捂嘴轻咳了一声:“比方才好多了。”
观他面色依旧苍白,姜姒眉心微蹙:“可惜此处无水,我带的水又都在马背之上,眼下……”
姜姒垂眸看向他手边的锋利长剑心下有了主意,抿了抿唇,走上前直接拿了起来。
司徒越心中已经猜到她作何,却又忍不住问出声:“你是要……”
“……只在手臂割上一刀,你喝上几口缓一缓。”
果然如他所料。
司徒越也不知该作何表情,只觉得心口涨的浑身酥酥麻麻,导致他声音都轻快了几分:“姒姒,我身强力壮,要喝也该喝自己的血。”
他起身夺过长剑,顺手扔到一旁:“坐下再歇息片刻,等天黑我大抵便能恢复八分力气。”
姜姒狐疑的看向他,并不相信:“真的?”
“还能骗你不成,坐下与我说说这些年的趣事,我想听。”
见他执意如此,姜姒只好靠在他身边席地而坐。
突然崖边出现骚动,姜姒立即站起身挪到洞口往上看去,可惜周遭藤蔓过多,看不清上头是何人。
“莫要发声,待人离开再言。”
姜姒点了点头,谨慎的躲在密布的藤蔓之后。
心惊肉跳之间,突然有人滑了下来且动作不慢,姜姒捡起司徒越的那把长剑,背靠着崖壁,若发现进来乃歹人,直接给那人一剑。
“王姬!”
姜姒不敢置信的听着这道声音,直到那人又换了一句,她才开口:“上官将军,我在此。”
从赵国来大齐的路上,姜姒便听商阙说过不少商都城的奇闻轶事,尤其对上官敏女将军好奇的很,商阙特意将上官敏叫来宫中几次。
上官敏是个豪爽的人,姜姒与她相谈甚欢,此次狩猎,知晓上官敏也会来却没想到是她亲自营救。
藤蔓哗哗作响,不过片刻,上官敏便跃身跳了进来,见到洞内只余他们孤男寡女二人,心口不由得跳的飞快,若王上看到不知作何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