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做的局也该有个了断了。
孙炎武疾步跑来,手中捧着一物:“王上!查到了!”
闻言,在场所有人皆惊,尤其阴高阳等沾染过流沙之人,更是吓得面色煞白,虚汗顺着脸颊直往下流。
商阙并未起身,淡淡道:“何物?”
孙炎武沉吟片刻才缓缓开口:“……流沙,已着孔医师验过,确认无误。”
“哦?”商阙缓缓起身,单手背在身后一步一步走向孙炎武,他眸色淡淡,令人看不清情绪,“何处搜到?”
孙炎武低垂着头:“赵后与魏美人住处!”
原本笑盈盈的司徒钰面色变得僵硬,不敢置信的望向孙炎武,试图找出他说谎的假象,然孙炎武目不斜视,丝毫没有心虚之样。
她又快速看向商阙,正好撞见他冷淡的眉眼,司徒钰吓得匍匐在地上,不住的叩首:“王上……妾冤枉!妾今日头一次听说流沙,怎会拿出来害人,既要害,为何害妾的好姐妹……求王上明鉴,妾冤枉!”
叩首间,发髻上原本就东倒西歪的钗子掉落在地,额头也磕的鲜血淋漓,流淌至脸颊之上,好似索命的厉鬼。
司徒钰的确听过流沙的名号,可她曾因着合欢散一事被禁足三月,即使想用手段除掉云渺,也不会用这种明显的法子。
商阙那双黑色的眸子扫过她的脸颊,语气里满是恶意:“既在魏美人住处发现,此番解释未免太过牵强。”
此物无论在谁的住处发现都不敢承认,大家都深知这个道理,司徒钰的解释自然站不住脚。
司徒钰闻言更是面色苍白,摇摇欲坠,哭喊着冤枉。
阴高阳还以为自己听错了,直到商阙将药物甩到她的面前才颤声开口:“臣妇冤枉……臣妇从未见过此物,定是有人栽赃陷害,望王上明察秋毫,不要上了歹人的当。”
她明明已经将流沙处理干净,怎能在她的住处找到。
莫不是贴身嬷嬷藏了祸心,嬷嬷是与她一起长大知根知底之人,不可能背叛她;亦或者姜沛早已厌倦她这才下此毒手,他最爱荣华富贵,怎会如此绝自己后路。
阴高阳后背冷汗淋淋,从嬷嬷猜测到姜沛,从姜沛猜测到各国王室之人,最后又落在商阙身上。
她看不出商阙所想,不知是否是他陷害,可陷害赵王室对他来说没有什么好处……
商阙嗤笑了一声:“看来许多人想要孤的命,倒是孤的不是,平白连累了那么多人的性命。”
他笑的越灿烂,众人越觉得不寒而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商夕照仅仅想讨好商阙,以此换取更多的利益,不曾想竟知晓了这么多的秘事,如此表忠心的好机会,她怎能错过。
她福身行了一礼,朗朗开口:“王兄,以臣妹之见,既证据确凿便从重发落,否则人人皆效仿之,王兄岂不危矣!”
司徒钰本以为这几日与商夕照交好,即便不为她求情也不该落井下石,然……王室之内哪有良善之人。
商阙嘴角含笑,笑意却不达眼底:“诸位如何看晨曦所言?”
一旁的云渺早在孙炎武出声之后便笑开了花,千算万算,不曾想自己相安无事,与她作对之人反而落了这般下场。
司徒钰这些时日刻意讨好的晨曦郡主,此番竟落井下石,丝毫不顾及她的颜面,还真是大难临头各自飞。
孙炎武迟疑了片刻又继续道:“方才听魏美人所诉……臣怀疑,下毒之人另有其人。”
商阙一脸的兴味:“哦?孙将军还有旁的发现?”
孙炎武抬手挥了挥,身穿盔甲侍卫便捧着一物来此:“王上,臣在糕点之内发现流沙残留,故怀疑燕美人与燕八子所为,但魏美人也洗脱不了嫌疑。”
宫内以身作饵的不在少数,司徒钰自然也脱不了干系。
侍卫所端糕点的确是云渺亲手所做,但她并未在上头撒过任何药粉,怎会突然出现流沙,乱糟糟的脑子想了许久最后笃定是司徒钰故意陷害。
是了,今日即便她不下手司徒钰也会自己动手,不仅害几人没了性命还如此狼狈归来,为的便是做戏做全让王上信服。
此等心狠手辣,倒叫她小瞧了。
糕点是她准备,故她的嫌疑最大,云渺不顾双腿不适,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妾从未在糕点下药,一定是有人陷害妾!”
“除了你想致我于死地,还有何人敢如此。”司徒钰终于迎来了生机,脊背微颤,愤愤不已反击,“现在人赃并获,你还要做何狡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