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阙唇角勾着笑,扫了他一眼:“聒噪!”
长乐了然于胸,暗自感慨幸好问了这么一句,才不至于让刘将军手忙脚乱。
母女二人许久未见,有一肚子话要说,见如月守在殿门口,姜姒柔声道:“今日你也走了许久,先去歇息,我要和娘说会话。”
如月微微颔首:“带来的补药都在室内,也列好了单子,王姬一目了然。”
待如月走后,孔宛秋四处看了看,见周围无人,便拉着姜姒进了殿内,快速掩上门。
姜姒诧异非常:“娘……这是何意?”
孔宛秋没有多言,而是将她的衣袖往上捋,就着光仔细看了看,柔/嫩白皙,并无其他伤痕,又不放心去解她的衣衫。
姜姒这才明白过来,哭笑不得握住她的双手:“娘,我真的未曾受苦。”
身上被商阙弄出来的痕迹还未消,她不想被孔宛秋看到。
即便再遮掩孔宛秋也看到了,她并非未经人事,自然知晓那些痕迹是何意思,如此重,并非一朝一夕形成,想必……她神色复杂:“姒姒,天子……很宠爱你?”
自从入住此处后,无人伤害她,身边还多了不少伺候的人,吃食和衣衫也都是从前不敢想的,她一个被厌弃了的宫妃,怎能得到如此待遇。
今日瞧见姜姒一身的绫罗,便知晓一切皆因她得来。
可她听闻天子暴虐无常,常有宫妃被处以极刑,死后还被悬挂城门之上,供人观赏,若是有遭一日如法炮制处置姜姒……她的女儿那般怕疼,怎能受的了那种酷刑。
姜姒微怔,脸上很快堆起笑意:“天子对我自然极好。”
她笑盈盈的拉着孔宛秋的手走至桌案,随意打开一箱:“娘,你看,这些都是王上赏赐的补品,知晓我要见娘,所以让我带了来。
我还听王上说,孔医师一直为你医治,身子可好些?可还时常疼痛?”
她不想娘担心,只捡好的说。
闻言,孔宛秋若有所思:“的确有医师为我诊脉,至于那人叫什么,还未曾问过。不过那人医术高明的很,胸口多年的郁结都消散了不少。”
“天下闻名的孔梵医师,自然医术高明。”知晓她身子好了许多,姜姒终于放松下来,“此处是南湾别苑,风景宜人,娘平日无事便四处走一走,身子恢复的更快些。而且,王上答应经常带我来此,日
后我便可经常见娘。”
她声音平和,孔宛秋却听得心惊肉跳。
她不仅住进了旁人想都不敢想的南湾别苑,还有孔梵医师亲自为她医治,如此看来,天子对姜姒的宠爱不像有假。
当初知晓赵王和赵后的用意后,她曾跪在殿前三日三夜请求他们收回成命,可惜赵王和赵后不为所动,甚至威胁若再放肆,便直接给姜姒灌上穿肠毒药。
后又知晓赵后竟请些宫外腌臜之人教女儿腌臜之事,而赵王依旧无动于衷。
那时她痛恨自己多年来不争不抢,没法子给女儿庇佑,才导致女儿遭遇此等侮辱。
但她更恨赵王,明知晓她有情投意合的青梅竹马,还强迫占有了她,而后更是将她扔入深宫,自生自灭,十月怀胎生下的女儿也被他的那些儿女欺辱。
同样都是他的女儿,为何如此厚此薄彼,竟让她的女儿替旁人去送死。
那日姜姒乘着马车离开齐宫时,她只远远的瞧上一眼,知晓此生无法再见便没了活下去的念头,回去后点了一把火,再醒来便被人扔进了马车带来此处。
孔宛秋试探问道:“……王上也来了此地?”
姜姒“嗯”了一声,不想多谈商阙,亲昵的挽着她的手:“娘,今日上山走了许久,肚子空落落的,先吃饭好不好?”
孔宛秋却大惊失色:“王上在何处?我是否要拜见……”
天子亲临此地,无论如何也不能失了礼仪,否则便平白为女儿招惹祸患,她已经连累女儿至此,万不能再成为女儿的拖累。
“王上忙旁的事,今日只有你我二人。”
孔宛秋依旧不放心,急切的走来走去,忽反应过来,身子猛地一僵:“难道……天子已知晓你的真实身份?”
否则怎会将她带来此处,又安排姜姒见她?
姜姒不打算将过往一一吐露,扯了扯唇角:“王上早就知晓,但他并未怪罪,否则怎能得到见娘的机会?”
她拉着孔宛秋的手往外走:“近日学会了炖汤,今日便为娘做上一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