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筝抿唇一笑,不愿道出:“我也是听旁人所说。”
张芷嫣淡然一笑:“不过是些道听途说的消息,诸位姐妹还是勿要当真。”
话是这样说,她目光却扫过来的宫妃们,暗暗记下还有哪些人未来。
众人心怀鬼胎散了场,到了殿内锁上大门才开始声张。
张芷嫣问道:“可记得哪些人不在?”
曼香思忖片刻才道:“蓬莱宫的燕八子和燕美人、清影宫的韩七子……对了,还有朝华宫的赵王姬。”
提起赵王姬,宫妃们背地里不知道耻笑了多少次,入宫第二日,贴身的嬷嬷便被王上赐死,还是这么多宫妃中独一份。
到了如今,入宫已将近二月,还是没有位份,更未曾得过王上召见。
如此晾着,怕是故意为之。
毕竟明珠王姬在六国里的名声并不好听,王上乃天子,怎会要一个人尽可夫的放/□□子。
张芷嫣欣赏着铜镜中的自己,不以为意道:“赵王姬便算了,去查查何人与王上同出宫。”
一旁的文心为她拆卸发饰:“会不会是宫外女子?奴婢听闻司宁异常美貌又在暮春之赛时一舞惊人,若她得王上宠爱……”
如此有才华又貌美的尤物,怕是哪个男人都把持不住。
司宁若入宫,其他宫妃哪还有出头之日。
张芷嫣不知不觉竟扯断几根发丝,“嘶”了一声,将木梳扔在桌案之上,目光阴沉:“司宁一向清高,又有无数文人墨客追捧,怎会想着入宫?”
文心忍不住感慨:“八子别忘了,王上可是天子!”
王上丰功伟绩,必将千秋万代受世人敬仰,司宁在民间有再多人追捧又有何用,站在天子身侧,接受万民敬仰,才是人心所向。
张芷嫣阴恻恻的扫了她一眼:“那便找人去宫外打听,我就不信如此清高的司宁也会为名声所累。”
话到最后,其实她心中也没底。
她揉捏着太阳穴:“曼香,今日务必打听到楚筝到底从何处听到的消息。”
不过是楚国送来的弃子,竟比她还先得到消息。
文心忍不住提醒:“八子,隔壁那位再过不久便要出来,王上再禁足也未曾降其位份,如今燕二王姬和其他宫妃不足为惧,倒
是这位……”
司徒钰一向笑里藏刀,心狠手辣,斤斤计较,春日宴,有位贵女不过是穿了和她相同颜色的衣衫,便被其杀害。
此事虽被遮掩成那位贵女失足落水,其他人却都知道实情,不敢明说而已。
前不久知道司徒钰被关后,她得意忘形了不少,时常在殿内与乐人作乐,司徒钰在主殿内不可能听不到。
想到这,张芷嫣忍不住多了几分胆怯,随后又一想,距司徒钰放出还有月余,只要她把握好时机得到王上的宠爱,只要她的位份比司徒钰高,日后必不怕她。
此事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却比登天还难。
自从那日在蓬莱宫与王上说过几句话,此后便是云渺设计推她入水后再见王上。
寥寥数面,怎能在王上心中留下深刻印象。
张芷嫣思索片刻,而后道:“明日一早便叫吾起床,吾要多往未央宫走一走。”
既见不到王上,在王上跟前的红人多晃晃也是好的,万一长乐与王上提过一句她,那她便比旁人多了几分机会。
所有人都走后,楚筝又折返了回去,偷偷摸摸遛到了蓬莱宫。
与前些日子不同,如今蓬莱宫门可罗雀,就连烛光都比旁的宫殿暗淡几分。
“八子,少使可安好。”
云锦面色疲倦,浑身遮掩不住的困意:“方才又将吾赶了出来,你要见她?”
自从云渺失宠后,来蓬莱宫的除了楚筝外,再无旁人。
只因以往在楚国,云渺与楚筝便是一对无话不谈的好姐妹,比对她这个亲姐姐亲近多了。
楚筝点点头,对她态度冷漠。
云锦不以为意,实则以往在楚国她便是这种态度,嘱咐道:“近日她腿疼的厉害,八子若感到不安,便尽快出来,以免无意妹妹伤了你。”
“多谢八子。”
室内昏暗一片,隐隐听到啜泣的声音,如索命恶鬼一般。
楚筝稳住心神,快步走过去,喊道:“王姬……”
自从云渺被贬为少使后,最厌恶听到旁人喊她少使,楚筝自然不会触她的霉头。
云渺双眼哭的通红,双手用力的掐着双腿,好似没有痛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