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系统只是说我与你立场相同,都是为了大小姐好好活着,不代表我就站在你这边。】
……彳亍口巴。
谁家穿书的主角能混成他这副鬼样子,好不容易气氛烘托到位了想亲亲身侧的少女,结果还让系统臭骂了一顿。
不是,怎么有种早恋被女方父母抓包的理亏感?
当着容潇的面,方言修敢怒不敢言,只好自己把头一扭,一个人生闷气去了。
片刻后他又转过头来,对着容潇疑惑的目光道:“我不是生你气哈。”
容潇眨眨眼,完全跟不上他的脑回路:“哦。”
神金。
“六三,来之坎,坎险且枕,入于坎窞,勿用。”
后来这一坎水卦终究还是应在了某个暴雨天,只不过算的不是大小姐,而是他。
由于流月琴失窃,揽月宗内阵法不稳,本
来暖洋洋的艳阳天被一声惊雷突兀地打破,暴雨转瞬即至,倾盆而下,打得他有些睁不开眼。
方言修觉得周围的声音似乎离他很远,像是隔了一层罩子似的,影影绰绰得听不清楚,耳边只有哗哗的雨声最为清晰。
他眯着眼,费力地辨认贺逸的口型:“不见春?那是什么东西……你就是用这个拔高实力,灭了大小姐的清河剑派?”
搞半天原来是贺逸以为他也会这一招,才导致了现在的经脉寸断——从贺逸的言辞来看,他莫非在哪里见过贺逸的同伙,所以才从对方那里学来了这一招?
可他去过哪里、见过谁,不都是跟大小姐一起的吗?
想不明白。
方言修摇了摇头,喉咙间又泛起几分痒意,习惯性想要捂嘴咳嗽,紧接着又意识到他如今双手皆被缚在身后。缚仙索扣得很紧,已经勒入皮肤,鲜血顺着他的指尖滴落,融入到雨水之中。
这个秘法的名字……倒是颇为奇怪。
为什么叫不见春呢?
“——闪开!”
仙鹤振翅长鸣,坐在仙鹤上的红衣女子拈弓搭箭,有银色箭矢破空而来,眨眼间便撕开铺天盖地的雨幕。暴雨中所有景物被这一箭搅了个彻底,像是一幅早已褪色的水墨画,被人从中间蛮横地撕开。
而后天地透亮,灰蒙蒙的水墨画在这一瞬间染上了色彩。容潇横剑挡在他身前,乜斜着眼睛望过来:“还活着吧?”
缚仙索应声断裂,方言修一边拼命咳嗽,一边摆了摆手:“咳咳,还行,暂时死不了……”
大小姐来了就好了。
大小姐无所不能,只要她来了,就什么事都能解决了。
他是如此笃定地相信着,一直陪在她身边,看她剑下斩了贺逸,看她转而北上前往华阳城,应程思瑶的邀请,在生辰宴上演了出戏。
方言修想,那他就也试试吧,看看能不能学来几分大小姐的通透。否则她那么好那么好的人,他总觉得自己配不上她,连站在她身边的资格都没有。
所以在凌霄宗的时候,他没有再提过算卦的事,总之好的终究会来,而坏的躲也躲不掉,不如顺其自然,只要把握住现在就好了。
但未来的预兆总会以不同的形式撞到他眼前。浮生若梦的幻境里,容潇扮演的阿瑶服下他递来的一碗毒药后丢了性命,她眼中光彩渐渐消失,所剩无几的体温被寒风带走,生命垂危,如同桌案上摇摇欲坠的烛火。
系统告诉他,华阳城即将爆发一场瘟疫。
【瘟疫啊,不知道和神器失窃有没有关系。】
【修仙小说的瘟疫八成都是邪术,就没有几个症状正常的……女主会不会感染啊?她和患病百姓接触,感觉概率很大诶。】
【躲不掉的,该来的终究会来。】
既然躲不掉,那他也不想为此惶惶不可终日了。
他要应大小姐的邀请,去赴一场新春的庙会。他要看十里长街点缀着各式各样的花灯,听孩童的喧闹声掠过他的身侧,而在容潇拉起他的手的那一刻,一切美好仿佛都触手可及。
叫他如何不爱呢。
他这辈子所有刻骨铭心的回忆,都与她有关。
而后事态急转直下。
瘟疫毫无征兆地爆发,容潇在城门口帮凌霄宗一剑拦下了骚乱的百姓,但自己也感染了病毒。方言修得知这个消息后几乎快要发疯,他没法去苛责她什么,他只是想,至少他要陪着她。
所以他终于勇敢了一回,在容潇眼里他是病急乱投医之下才胆大包天,殊不知其实很久以前,在揽月宗月影细碎的湖畔,他就想吻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