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封号为,镇北侯。
除宋令璋外,沈辂也不会忘记对其余诸将加以封赏,一时间边关喜气洋洋,颂圣之声络绎不绝。而在一边欢腾之中,宋令璋却避开了道贺的众将,写了一封奏折交给了皇城卫。
于是,在姜砚率军回京之前,宋令璋为沈辂请封
的奏折便已经先送入了皇城司。
“侯夫人啊。”
沈辂含笑看完了宋令璋为自己请封的奏折,合上放在一旁准备进宫的时候一道带给许云深。侯夫人的诰命虽然不及宫尹女官那份独一无二的荣耀,也不及司礼监掌印的手握实权,但是——她喜欢一切能证明她和君珩般配的名号。
她抬眼看向面前没有离开的皇城卫,问道:“侯爷还有其他吩咐?”
“是。”皇城卫从衣袖中取出一个锦囊呈到沈辂面前,“侯爷说,这是贺大人芳辰的贺仪。”
眼见那皇城卫恭恭敬敬地退了出去,沈辂这才抽开锦囊的系带,从里面取出来一枚精致的玉坠。
碧玉被雕刻成小巧的福袋模样,触手温润细腻。沈辂把玩着玉坠抿唇笑了许久,忽然想到了什么,神色微微一凛。
……边关并不产这样的玉质,而军中更不可能有擅长雕刻玉石的能工巧匠。
君珩似乎瞒了她许多事情啊!沈辂垂眸轻笑了一声,起身径自去探事司寻傅离。
“君珩是几时学的雕刻?”沈辂一见傅离,开门见山便是这样一句话。
傅离果然知道这件事。他对沈辂并不设防,仔细想了想便道:“大约是一年多前罢,他曾经托我寻些质地好的玉料,说是要学玉雕。”
一年多前……
回想起去年生辰君珩送的那块没有半点花纹的玉环,沈辂直到这时才明了。
——“他自幼学的是君子六艺,经史子集,哪里会做这些花样?他已经很辛苦了,我也不忍心教他再去为了我而特意学些什么。他能记得我的生辰,能送我一份贺仪,我便已经心满意足。”
而事实上,他为她学了厨艺,他为她学了玉雕……她知道君珩对自己情义深重,但是时至今日,她还是会惊喜于君珩为自己所做的一切。
我有所思在远道,一日不见,我心悄悄。
第49章 还朝
时维暮春, 安武侯姜砚班师还朝。沈辂代天子出城相迎,犒赏三军。
依旧是一身绛纱公服的沈辂含笑上前,向姜砚道贺:“姜侯劳苦功高。今日能有此大捷, 全赖姜侯统军有方, 侯爷真乃国之柱石,世之良将。”
“此役非我一人之功。”姜砚微笑回话,“全赖众将效死用命,士卒奋勇争先,方能有今日功成。”
“侯爷所言甚是。”沈辂转而看向姜砚身后的诸将,“诸位为朝廷奋勇杀敌, 历尽千辛万苦方能凯旋而归。诸位的骁勇和忠心,陛下与太后娘娘都记在心里,宫内已经摆下庆功宴,还请诸位将军随我入宫面圣。”
当下众人上马,浩浩荡荡往城内去。原本应该是姜砚与沈辂并驾齐驱,只是沈辂不动声色地放缓了速度, 退至宋令璋的马旁。
姜砚暗笑了一声,自顾自地带马向前;魏朝面无表情,不动声色地退到了后面。于是, 沈辂如愿以偿, 只与宋令璋并辔而行。
“侯爷大喜。”绛衣女官笑意盈盈地道贺。
这样近的距离, 宋令璋能清楚地看见沈辂衣领处露出了熟悉的碧玉坠子。他顿时心满意足, 含笑道:“夫人同喜。”
沈辂眸光流转, 似嗔似笑:“何喜之有?”
宋令璋低笑了一声,悠悠吟道:“未见君子, 忧心忡忡。”
这是沈辂曾经写给他的书信中引用过的一句诗,而其后则是——
“既见君子, 我心则降。”沈辂念了下去,也忍不住轻笑出声,“这是不是所谓的‘既见君子,德音孔胶’?”
“心乎爱矣,遐不谓矣。”宋令璋幽幽吟了下去。其后这一句诗本是女子自问为何不敢想情郎表述心意的词句,被他这样一念却是分明是在向沈辂讨要情话。
沈辂莞尔,微微倾过身去,在宋令璋耳畔低声道:“今夕何夕,见此良人。”
宋令璋面上倏然一片绯红。
*
庆功宴上,许云深也带着长生出来坐了坐。只是他二人依旧端坐在主位,真正主持宴席的仍旧是沈辂。
绛衣女官面上是掩饰不住的快乐。
她先是为姜砚斟酒祝捷,随后又替宋令璋斟了一杯酒。宋令璋见状连忙起身,举杯与沈辂对饮。他二人虽然都未言语,却分明脉脉含情。眼约心期,色授魂与,在场谁还能看不出他们夫妻之间的情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