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着,挽起褚航的胳膊,双眼笑盈盈的,很动人,“我饿了,你开车带我去吃饭吧,好不好?”
尤恩静一直如此,完全的信任并支持他。
褚航笑了笑,应了声好,绅士地为尤恩静打开了副驾驶车门,邀她上车。
褚航带她去了一家南岭菜馆,是两人都熟悉的家乡口味。
这是一家非常有名的餐厅,而且正值星期六,门口两排等位的椅子都坐满了人,走廊上也有不少站着排队的人。
褚航提早订好了位,他牵着尤恩静的手走进大厅,经过人群时,被几个年轻人认了出来。
台球运动员的名气远不及娱乐明星,但他事迹特殊,上了不少次热门、最近又刚拿了奖,被关注度自然多些。
“诶诶?快看后后方,那人好像是是褚航?”
“是吗?!好像是……就是、就是!”
“啊——!我昨天还在微博看到他的新闻了!本人好帅!比网上看着帅!”
几个年轻人的目光聚集在他的身上,没人去关注他佩戴义肢的右腿,他们兴奋地小声讨论他昨天夺冠的新闻。
褚航路过他们面前时,几个人互相挤了挤,最终有个女孩鼓起勇气走上前,激动得脸颊泛红,
“你好、请问、请问,可以……合照么?”
女孩身后的朋友们也都兴奋凑上前,引得周遭的人群开始侧目。
尤恩静跟在褚航身后,有一刻想放开他的手,让他大方去和粉丝互动,褚航却牢牢抓着她没松开。
他微笑着,语气真诚地向面前的人说,“实在很抱歉,我今天是私人行程。下次欢迎你们到我的台球酒吧,我请你们打台球。”
说罢,褚航又歉意地朝着几人点点头,然后在引起更多的关注前,拉着尤恩静穿过了人群。
服务员将他们带到了提前预定的座位,座位私密性好又靠窗,一转头就能看到外面的万家灯火。
褚航将菜单递给尤恩静,她笑着推了推,说自己第一次来,由他安排。
她一手托着下巴,静静地看着褚航与服务员有礼貌的交谈,细致地嘱咐每道菜的辣度,确保尤恩静的胃不会受到刺激。
餐厅的氛围很热闹,褚航的声音在周遭的音乐与其他客人的喧闹声中时隐时现。
半年前,他还认为这热闹的人间烟火都与他无关,而现在他可以坦荡地置身其中,翻天覆地的变化。
下完了单,褚航抬眼,这才见对面的人正双眼带笑注视着他。
“在想什么?这么开心。”。
“我在想……如果我们没有在康复中心偶遇,会是什么样子。”
褚航惭愧笑笑,“我可能还在顶层公寓喝闷酒……”
“我也许,会因为依依姐的事而一蹶不振。”
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们是互相成就的。
她对褚航的坚持,帮他走出了困境,然后到头来,褚航又在她陷入自我怀疑时,让她相信自己所做的一切是有意义的,引领她渡过黑暗。
万幸他们相遇了。
提到了依依,尤恩静脸上难免露出悲伤。
褚航握住尤恩静放在桌上的手,修长手指轻柔摩挲着她的手背。
尤恩静吸了吸气,看了眼窗外的灯火,换上一个轻松的话题:“你当初为什么选择来北港生活?”
褚航想了想,说:“台协总部在北港,加入国家队后,我就一直在这里训练,时间长了就习惯了这里的
生活,后来又遇到启哥,买下台球酒吧,慢慢在这里扎了根。你呢?为什么选择北港?”
“我在这里读的大学……”
话刚说出口,尤恩静像突然想到了什么,笑起来,“还记得我们最后一次联系么?”
记忆回溯。
高二下学期,褚航正式被国家台球队录取。
本已是校园风云人物的他,再次被推向巅峰,成为整个南岭市的骄傲。
校方邀请褚航在周一的例行升旗仪式后,作为优秀学生进行发言。
他站在全校师生面前,依旧规规矩矩穿着校服、理着卡尺寸头,少了初入校门受到瞩目时的羞涩,眉宇间意气风发,言谈举止又处处体现着谦逊。
那日之后,褚航正式办理了退学。
班主任撤走了他的桌椅,尤恩静也结束了对这个常缺课同学的特殊关照。
没有再联络的需要,褚航的名字在尤恩静的聊天列表中位置越来越靠后。
直至不久后的某个正午时刻,
尤恩静刚把打好的午饭放到桌上,手机突然震动,褚航的名字一跃至聊天框顶端,头像旁亮起红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