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能时刻相见,还是叫人难以抑制那份想恋。
“不想见,我个良家女子,何故和陌生男子攀扯不清?”
话音未落,就看见外面的身影颤抖着笑了几下,再度响起的音色,透着几分宠溺:“好,不见,外头冷,早点休息,如果觉得屋内也冷,和我说,我叫人添些炭火。”
说完,看了一眼屋内,可惜云琛看不见林倾珞的身影,见没有动静,便以为林倾珞可能是真的不想见,便要走:“我先走了。”
方转身,身后的窗户忽然就被人打开了,吱呀一声,一股香风夹杂着冷风扑面而来。
涌入的冷风刺骨冻心,林倾珞还只是套了一件薄薄的水衣,温柔的发丝垂在皙白的香肩上,冷风糊住了脸,她甚至没来得及完全睁开,便感觉眼前一暗。
一只干燥却又冰冷的大掌袭上了她的后颈,温柔的唇就袭了下来。
灼热的呼吸扫过冰冷的肌肤,林倾珞一时之间不知是冷还是热,连拒绝都忘记了。
云琛也没有留恋太久,亲完以后就退开了,只是缱绻的眼眸还是落在林倾珞脸上,似乎是在贪恋刚才的味道,随后他笑道:“躲了我这么久,我以为你要躲我一辈子呢?”
“谁躲你了,不是你一直无视我吗?”
“我哪里无视你了?”云琛无奈,“我见你一个眼神都不给我,我又怎敢靠近。”
“如此说来,倒是我的不是了?”林倾珞脑袋一侧,带着娇嗔,“既然我天天臭着脸,怎不见别人对我避之不及,只有你不敢靠近?”
云琛目光凛凛,藏着腻死人的柔光。
他指尖轻轻摩挲,踌躇片刻才继续开口:“我与别人不同,别人未曾伤害你,而我……你曾说过,恨我,千刀万剐也难解你心头之恨。”
“我未曾说过。”林倾珞道。
“那你一定这样想过。”
二人就这样默了下来。
过了片刻,云琛有道:“今日你开窗了,我就当你又重新接纳我了。”
“方才一开窗就耍流氓,现在说这些未免太冠冕堂皇了。”
“哦,那就是开窗之前就原谅我了是吗?”他眉眼带笑,似乎又恢复成了之前浪荡轻浮的模样。
绕来绕去,似乎只是想从林倾珞口中,得到一声原谅。
可是林倾珞无论如何也不如了他的愿望:“沐云琛,你的命是你自己的,也是生你养你之人的,你没资格随意安排。”
见她神色严肃,云琛也严肃了起来,回道:“是。”
“以后不许为任何人做傻事,明白吗?”
他岂会不明白,可当时的情况,怎么可能容他想那么多。
而且,他不认为护她安全,是傻事。
这话,他没有顺着林倾珞的话答应,而是义正辞严道:“林倾珞,你是我认定要过余生的人,你的性命,在我眼中,和我娘一样重要,此刻若是身陷囹圄的是她,我也会这么做,你明白吗?你若是出事,我会生不如死。”
这个问题似乎没有答案,谁都有谁的道理。
冷夜里的风肆意呼啸着,林倾珞却觉得心口滚烫着。
后来,也不知道云琛是什么时候走的,林倾珞只知道那一晚,心情无比的松快,这段时间,从未如此愉悦过。
嫁入晟王府是一种不幸,可是遇上云琛又何尝不是一种幸运。
如若孙芝荷真的找来了那个外室子代替世子,林倾珞不敢想象自己被孩子束缚的一生会如何悲惨,面对欺骗自己的男人,还有算计自己的王府,还要伏低做小,藏着秘密过一辈子,甚至说,可能孩子一出生,她就会死。
如此结果,已经是不幸的万幸的。
想通以后,林倾珞抱被沉沉睡了过去。
大军行了三个月才抵达京城,这一次,枭龙军的残部套着崭新的铠甲,行在了队伍的最前方。
卸去了一身污名,无人不挺直了脊梁,一如往日最辉煌的时候,迎接着京城百姓的热情。
入京的军队几乎是寸步难行,百姓们似乎是知道了老将归来,一个个将街道堵得水泄不通,一声声欢呼的呐喊声里,还夹杂了哽咽。
也不知是哪个不争气的,坐在马背上先哭了起来,随后陆陆续续的,不少将士红了眼眶。
曾经熵州被攻,他们紧闭城门,弹尽粮绝的时候,靠的就是这幅万众凯旋、高坐马背身披荣光的场景支撑的。
却没想到,这一刻迟到了十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