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隔壁,萧管终于不再压制嗓门:“到底怎么回事,说清楚!”
沐白都不敢抬头,又是委屈又是羞愧,开口:“白天还好好的,夜里世子妃忽然伤了主子,还想放火烧主子,若非我和翠柳她们发现的及时,后果不堪设想。”
短短几句话,萧管大致也知道了来龙去脉,沉默了许久,他摇头:“这丫头也真是下得了手啊。”
“主子若不是为了让她和那世子和离,又怎会留在王府,当真是不知好人心!”沐白气得牙痒痒。
萧管却道:“这话你可别当着你主子的面说。”
晴了半个月的天,忽然下起了瓢泼大雨,外面惊雷震耳,云琛却睡得极沉,血是止住了,但是烧却一直不退,他肤色算白,此刻发烧,浑身的肌肤都泛着薄红,哪怕不用手去碰,肉眼看也知道定是没退烧。
沐青沐白守了一天一夜,终于是把人给盼醒了,沐白险些哭出来,云琛却满眼茫然,过来片刻,忽然坐了起来,着急问沐白:“我簪子呢?”
沐青茫然,沐白却是知道云琛找的是什么的,急忙回过身去找云琛冒着大火非要带上的东西。
那一一根蝴蝶簪子和一对耳珰,当初世子妃还没出嫁的时候留给主子当做抵消那件披风的物件,如今那披风早没的踪影,可主子却还留着这些首饰,当真是不公平。
沐白将东西递上,云琛才暗自松了一口气,将那东西又攥在了手里,才躺了回去。
见云琛还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沐青上前:“主子,萧大夫备了粥,属下去盛一碗给你?”
云琛没有看他,而是又看向了沐白,问:“这两日王府可传出什么消息?”
沐白脸微微一僵,嗫嚅了一下唇才开口:“没有,甚至连王府里面着火的消息都没有传出来,更别说探听有关世子妃的消息了。”
云琛没有问林倾珞,可是沐白就是知道他想问什么,干脆一句话说完了,让云琛死了心。
听到这话,云琛又沉默了下来,静静躺在床上,沐青叫了几声,他都没反应。
最后不得法,只能请萧管进来。萧管本来就忙得不可开交,一听云琛醒了,但是依旧不肯吃饭,气得大步朝着屋内走来。
一进来,就指着云琛劈头盖脸的一顿说:“你想干什么,当初雄心壮志说来京城做什么的,你还记得不?如今为了一个女人要死要活的,你对得起谁啊你,我可真是看错你了,真应该叫赵先生和你母亲过来看看,自己含辛茹苦培养出来的孩子,如今是一副什么德行。”
云琛眉眼漫不经心地挑了一下,显得有些不耐烦,随后开口:“拿过来,我又没说不吃。”
这一句话,瞬间堵住了萧管喋喋不休的嘴。不一会,沐青端来了粥,本想喂给云琛,毕竟他肩头受了伤,难以抬手,云琛却拒绝了。
被养刁了,除了他母亲,现在只准林倾珞喂他。可是一想到这,他的心口又狠狠痛了一下。
见他皱眉,萧管忍不住开口念叨:“没人和你抢,这么烫你不能喝慢一点。”
云琛没有理会他,修长的指尖环着碗的边缘,将粥喝完,直接放在了托盘上,道:“喝完了,我想一个人静静,都别烦我,出去。”
这脸,变得倒是够快的。萧管也知道他心情不好,此刻能起来喝粥,还一副曾经的臭脾气模样,他反倒安心。
只要不是一声不吭,和桩木头一样就行。
只是人的心情,难免时好时坏的,外头的雨下了一日,密密的雨丝沿着瓦砾串成了雨帘,给天地蒙上了一层薄纱,云琛就这样坐在了支开的窗前,望着雨幕,坐了一日。
萧管找来给他打发时间的棋子,摆在那一子未动。
假世子死了,王府里的氛围似乎都变得不一样了,林倾珞能明显感觉到孙芝荷心情的变化,这女人似是解决了一块心病一般,近日心情都不错。
荣允搬出了小院,孙芝荷给他们另外一处小院,让他们二人居住,昨日那一场大火,似乎烧掉了一切,王府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那人好似从来没出现过。
真正的世子,看着要好相与的多,林倾珞当初只见过他一面,初见之时,给她的印象是这人难对付,可是如今见着了,却发觉此人沉默寡言,甚至说,你可以当他不存在。
她虽伺候他用膳之类简单的事情,却一点也不费神,因为基本你夹什么,他吃什么,近身伺候的事情有他身边的下人伺候,根本就用不着她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