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到了玉听院以后林倾珞才发觉了不对劲。
按理说玉听院出了这样的事情,玉听院应该乱作一团才是,可是院内依旧井井有条,丫鬟和仆人见到她规矩行礼,似乎不像院内出了事的样子。
走到玉听院门口,林倾珞看见了孙妈妈。
孙妈妈似乎是在那里等候了有一会了,见到林倾珞以后急忙迎接了过来,道:“小姐,姨娘在里面等候多时了?”
“娘亲醒了?”
孙妈妈没有说话,只是领着林倾珞往里面去。
一踏入屋内,林倾珞便察觉出了不对劲,屋内燃着熏香,但是却没有药味,更没有给娘亲看病的大夫。
掀开了帘子,林倾珞就看见了坐在里头等着她的靳兰汐。
林倾珞疑惑皱眉:“娘亲身子安好,为何好好的谎称自己生病呢?”
靳兰汐没有着急回答,而是将她拉过,坐在了椅子上,然后才说道:“娘也是迫不得已才使出这样的法子,若不是用这个借口,想必你也不能这么快回来。”
林倾珞见她似有急事,于是问了一句:“娘为何如此着急的招我回来?”
“孩子,娘想到让你安然和离的法子了。”
靳兰汐说这话的时候,甚至脸上还带着笑意。可是林倾珞脸上的笑意却消失了。
“怎么了,高兴坏了?”靳兰汐笑着追问,“你听娘说……”
靳兰汐刚想和她细说如何和离,没想到林倾珞却开口打断了她:“娘,我不想和离。”
此话一出,母女二人都沉默了。
靳兰汐的脸色旋即冷了下来,她不笑的时候,脸色总自带一股愠怒,瞧着让人心生战栗。她问:“为何?”
林倾珞自然不敢告诉她,自己已经和世子心意相通,她满意现在的生活,无论母亲同意不同意,她都想和那个男人在一起。说她爱慕虚荣也好,说她自私自利忘记老一辈的仇恨也罢,她都打算接受世子了。
先辈的仇怨就让他们随着先人埋进土里好了,靳家叛国是靳家之过,晟王缉拿反贼,何错之有。
况且,晟王在边疆遇险,王妃说他可能命不久矣,关于当年靳家叛国旧案牵扯到的人,都快没了,娘一个靳家的旁系,为何如此执着家仇呢?
林倾珞低垂着眉眼,半晌没有说话。可靳兰汐已经从她犹豫的神色中,看出了端倪。
“你喜欢那身残的晟王府世子。”
靳兰汐的语气倏地冷了下来,平静得叫人害怕。这话不是问林倾珞,而是陈诉一个事实。
半晌过后,她忽然笑了一下。
林倾珞正要抬眸,迎面等着她的却是靳兰汐呼过来的巴掌。
“啪”的一声脆响,林倾珞脸颊一麻,身子险些摔倒在地,凌厉的声响甚至传到了屋外。本来守在门口的孙妈妈听到动静以后,立马推门走了进去。
一见林倾珞捂着脸,孙妈妈立马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急忙跑过去,抱住了林倾珞,抬头劝着靳兰汐:“小姐,你何必对小小姐动手呢,她什么都不懂。”
孙妈妈是自小就跟着靳兰汐身边的丫鬟,她清楚知道靳兰汐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可是如今这世上能理解靳家的能有多少,更何况靳兰汐还将十六年前的所有事情都瞒着林倾珞。
对于小小姐来说,靳家,是一个陌生又遥远的家族,若是代入大隆的百姓心理,恨靳家都说得过去,怎么能叫这个一个妙龄孩子,做到和小姐以及她一样,恨透晟王府的人呢?
孙妈妈心疼地摸着林倾珞的脑袋,一下又一下地安抚着。
靳兰汐也红了眼睛,没想到事情会这个样子,不过她很快就将自己的情绪从悲痛中抽离,用袖子摸了一下眼泪,指着林倾珞道:“过几日,孙芝荷那个女人会找万佛寺的一位大师看卦,到时候你只需要安安分分的待在王府,等着她叫她那无用的儿子和你和离就行了,想做晟王府的人,你先看看你嫁的人背后是什么样的人再说吧。”
孙芝荷这个女人,极度迷鬼神之说,靳兰汐已经想法子收买了那个被孙芝荷约见的法师,只需到时候说上几句,再让林倾珞按照她的嘱咐去做,便可摆脱晟王府。
她如今在京城举步维艰,能做到这样,不知道费了多少心思,没想到自己的女儿却丝毫不知自己的用心,一句不想和离就把她的用心踩在了地上。
林倾珞忽然抬起头:“母亲既然知道那么多,那何不告诉我,我嫁的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家,晟王到底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令母亲你如此痛恨晟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