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自己作为最接近王隽的人,竟然一点消息也没收到,更没有发觉。
孟以安再一次佩服他。
不论工作和还是生活、感情,能做到这般滴水不漏,实属能人。
到了广华证券所在的大厦,王隽仰头看了下,半晌,走进楼里,搭乘电梯到了6楼的咖啡厅。
这是季烟常光顾的一家。
他也是偶然发现的。
券商投行部分前中后台,最忙碌赚钱的是前台,是以,常年加班出差在所难免。
有好几次,他下来休憩喝咖啡,经常能遇见回来取资料的季烟简单地在咖啡吃一份简餐应付,然后又奔赴工作地点。
他知道她忙,从来不上前打扰,她一次也没有发现他就坐在边上看她。
马上就要回北城了,兴许是心血来潮,兴许他是想碰碰运气,还要半个小时下班,他不知道季烟中午会不会来这家咖啡厅。
但等着总没有错。
是的,他还是想看看她。
如她所说,两人都忙,她在深城,他在北城,一南一北,如若不是一方刻意,要想偶遇,实在是天方夜谭。
王隽点了一份季烟常吃的简餐,坐在老位置等候。
许是他运气好,12点左右,季烟在咖啡厅现身,她一边接电话一边站在吧台和服务员点单。
她今天不是一个人,还有一个同事。
两人点完餐,找了个位置坐下,王隽恰好能看见她们。
季烟还在讲电话,多半时间是那边在讲,她这边在应。
午餐和咖啡送上来时,电话也正好结束。
“季烟,先吃饭,吃完才有力气干活。”她同事说。
“好,我先记几点,”她一边打字,一边吐槽,“温老大下午两点就要资料,他怎么要得这么急。”
“所以人家能当老大,我们只能当老大的下属。”
两人相似一笑。
季烟打完字,把手机倒扣放在一边。
两人一边说话一边吃东西。
聊的都是工作上很细小的事。
王隽一边听,一边不急不徐地吃着季烟同款简餐。
十五分钟后,季烟和同事起身匆匆离开咖啡厅,随着身影远去,王隽不远不近地跟在后面,依稀能听到季烟和同事的对话。
季烟苦闷:“今年过年怎么这么忙,我很怀疑我明天能回去吗?”
同事也是一副忧愁的口吻:“还有好多资料要写,我可能要留在公司过年了。”
……
走出金融大厦,他一边注意路况,一边笑着摇头。
他的担心纯属多余,饶是昨晚两人不欢而散,季烟的情绪格外低落,仿若天塌一般。可新的一天,她随即进入饱满的工作状态,一点也瞧不出异样。
等待红绿灯时,他回头看了一眼。
数十秒后,他裹在来来往往的人群中,穿过马路,朝对面走去。
他一直往前走,毫不思索,身后是愈来愈远的大厦,而他,再没有回过一次头。
第33章
赶在大年三十晚上,季烟还是顺利回了家。
她先送江容冶回家再折回来,路上堵车耽搁了点时间,回到家已是八点,父母正在摆布餐具,看到她,忙叫她洗手准备开饭。
弟弟沈儒知今年难得回家过年,他比她早半天,中午到家的。
两年没见到面,季烟觉得他又长高了许多。
餐桌上,一家人其乐融融的,饭后,姐弟两人站在厨房的水池前洗碗。
沈儒知洗一个,季烟接一个,间或瞟他几眼,如此几次后,沈儒知说:“有什么想问的?说吧。”
就等着他这句话,季烟洗了下手,用干布擦干,把他拉过来,两人面对面站着,她挺直身体,抬起手,贴着头顶比划两下。
半晌,她很是郁闷地说:“你怎么又长高了?都是同一个妈生的,你怎么还在长?”
两人相差不过三岁,沈儒知却发现,他这个姐姐倒更像是他的妹妹。
他把她拉到身后,站到干净的水池,一边洗着碗,一边说:“你这身高刚刚好。”
“哪里刚刚好?”
沈儒知不由往身后看去,问道:“是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了?”
季烟狐疑,有这么明显吗?
洗好碗,沈儒知拿着布擦流理台,偶尔看她一眼。
季烟像没有骨头一样,靠着流理台站一会,等沈儒知手里的桌布擦过来,她就挪个位置,挨着墙壁站。
沈儒知摇摇头,她还是和以前一样,怎么舒服怎么来,才不管母亲说的那些“站有站样,坐有坐样”。
直到从厨房出来,沈儒知还是没听到季烟说,她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