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我看,你很有可能出国,异国恋行吗?再说近些,若她因你影响成绩,没有考上顶尖学府,你觉得你能帮她承担后果吗?”
曾近鹏看着眼前微怔的他,明显没想过太多。“你高一的时候成绩不错,高二父母闹离婚,冷战,这是你成了今天这个样子的原因,是吧?”
高一时,父亲有了外遇,就比他大五岁。父母开始无休止吵架,摔、砸,陶瓷碎片锋利,却划不开阴霾。
母亲回娘家,父亲加班又或者和小三厮混,他不知。
他只记得,持续到高二的暑假,两人的矛盾剧烈爆发,开始吵财产分割。两个儿子,一人一个,他们异口同声说要苏岸庭。
苏岸扬在另一堵墙背后,听到了。他觉得可笑,苏岸庭都是成年人了,他们早已失去监护权。而他,马上就十八了,稀罕吗?
从此后,他变得暴戾,叛逆,成绩一落千丈。网吧,台球室,溜冰场,KTV,都是他的驻扎地。这确实是他来云沙的原因之一,只有姜今尧知道。
曾近鹏是如何得知?
苏岸扬清醒了,不寒而栗,自己眼前的敌人,想与其抗争是螳臂当车。
曾近鹏开始收尾:“她很要强,这些是她的脆弱,我已经将完整的她展现在你的面前,究竟该如何做,看你自己。”
第41章
曾近鹏走了,他漫无目的在街上逛了一下午,晚自习没去。姜今尧发短信问他为何没来,他在输入框中,删删打打,却什么都没说。
姜今尧猜测过这个结果,可她从未找到蛛丝马迹。曾近鹏偶尔主动提到苏岸扬,也会提他的叛逆行为及现状,提他们的同桌时刻,都只当回忆往事在谈,提他时的语气和表情,和提班上任意同学一样。
姜今尧试探过,在他酒后问过他对苏岸扬的看法,更试探曾近鹏掌握的班上早恋情况,皆无发现。
她放弃这个猜测,只当他是变心。
姜今尧沉默良久,“虽然是过去式,但解了心结,不再会梗在心头,完完全全成为过去,挺好。”
苏岸扬只听出她放下的意思,“之前不说,是我不想让你再回忆起痛苦经历。”他也怕再复述,仍是利箭,会刺穿她的脆壳,直击心脏。她那么骄傲的人,何故允许别人看到其脆弱和不堪。
姜今尧的头越发痛,脑袋里像被灌了浆糊,无法思考。
苏岸扬问:“既然曾经的误会解除了,能不能试着重新接纳,重新开始?”
姜今尧避而不谈,“邹韵然挺不错,还有上次吃饭时遇到的女孩子,她明显也喜欢你,又或者其他我不知道的存在。你们是一个世界,身份背景都匹配得上。”
“不要提其他人,只说你我,由心而论,你对我有没有感情?
矜贵太子爷苏岸扬的语气里,满是卑微和笨拙,“你、到底,爱不爱我?”
——
姜今尧请了一天假,去拔智齿。
医生斥责她,宁愿忍痛,吃止痛药,怎么就不愿来牙科快刀斩乱麻。医生问她:“医院的门就这么难跨吗?”
姜今尧摇头,全然是自己的原因。
智齿只有偶尔痛,忍一忍就过去了。就像人的感情一样,好与坏都不彻底,忍一忍就好。她的懒惰与侥幸,不愿破坏现状的安稳,又或者控制不住的贪心,所以她知道不对也忍着,拖着。
但总归要解决,不能拖延一辈子。拔牙是,不该有的关系也是。
一边无法克制,任由自己放纵,一边又在事后诸葛极力劝告自己要理智,客观。
是时候快刀斩乱麻了。
她重新捡起了笔,学行测,学申论,学习如何做一个优秀的笔杆子。未休舍她如故地去,但不做停留,会议结束就马上离去。
苏岸扬几番想喊住她,她都置若罔闻,加快离去的步伐。但并非她不愿见就能躲得开,只要她还在邹韵然的团队。
邹韵然又要送花,自打苏岸扬夸过卡片字迹好看后,买花写卡片的任务都落在她的身上。附上的话是邹韵然发来的,“Sophia,写这句。”
——在我荒瘠的土地上,你是最后的玫瑰。
笔尖在卡片上顿了许久,卡片上出现墨点,逐渐晕染成墨花,她才落下第一笔,仍旧落笔To Su。
为避免和人相遇,她将花束交给了前台秘书。
邹韵然的花,最初的结局都是进垃圾桶,苏岸扬连眼神都不愿赏一个。不过在某次,匆匆一撇的苏岸扬倒回前台,扯过花束上夹着的卡片。
初见乍惊欢,久处亦怦然。
——To Su
苏岸扬问秘书谁送的,秘书一愣,除了邹韵然,还能有谁。以为他问送来的人,“花店老板送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