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不是喝了绿茶的缘故,胀痛感越发明显,情绪也不耐起来。
苏岸扬:“......”
他完全不记得这一茬,半开玩笑:“一句气话你能记这么久,够小心眼。”当初他说完就后悔了,被她气得丧失理智,她怎么不说。
姜今尧瞬间冷脸,“是,我是小心眼,你大度,当年做了那么多腌臜事,全忘了?现在装委屈了,全成我的错了。”
她的话刺耳,他的瞳孔缩紧,眸色越发深沉,“我做什么腌臜事了,难怪一见我就苦大仇深的模样,原来还在耿耿于怀,你还不是小心眼。我对你是什么样,你没数吗?当年明知我在留校察看,污蔑我,偷偷将打火机藏在我的课桌,是因你的栽赃陷害,我差点没拿到毕业证。我没和你计较,你在恼什么?”
当年那些事,彼此都没忘。没有真正的翻篇。
高考倒数八十来天左右,苏岸扬又被请进了政教处,原因是住校生中有人私卖违禁品,有人举报是他。
苏岸扬虽不把校规校纪放眼里,但也不屑为这点钱去偷摸卖违禁品。可他留给老师的印象很差,他解释了两句,但没人信,索性不搭话,随他们审判。
搜查证据,审讯‘嫌疑人’,最后洗脱他的罪名,但不代表他就全身而退。他站在班级门口眼睁睁看着政教处主任从他的桌箱里翻出打火机,是他违纪的铁证。
他没否认打火机的存在,但他的炯炯目光扫向同桌人,她两耳不闻窗外事,事不关己垂眸算题。
在众人眼里,乖巧学霸自然与此事无关。
但她真的事不关己吗?
那一刻他对她的寒心到了极点,打火机的确是他的,刻了‘Su’。但早在先前,她说宿舍蚊子多,苏岸扬买了蚊香,和火机一并给了她。
后来他得知,就连举报,也是她。
新校长是个不屈服权贵之人,想将他开除作数。
后来,是他爸妈到处托关系和校长说情,又才给他留了最后一线生机。不过那以后,他再也没去过学校,只有高考时才回去了一趟。
说实话,他毕业后就会出国,毕业证拿得到与否都不影响他的前程。只是他父母觉得,三年都读下来了,连个高中毕业证都没混到很丢人。
姜今尧每回和他一起,都无法波澜不惊,总是因他的一句话就引起内心的风暴。“那是你活该,你计较什么,和你相比,我做的事对你的伤害无关痛痒。”
说到底是误会,火机是她放的,只是因当时两人闹掰了,她将东西还他。而举报并非是她,举报人以她的名义写的小纸条,她某次偷偷去办公室看过,那字迹她一眼就认得是谁。
而他如何认为是她,姜今尧无从得知。老师为保护举报人,未给苏岸扬看纸条。
他只是从别处看到,结合火机一事,一并怪在她的头上。
苏岸扬克制不住愠怒,“你从来能为自己的行为找冠冕堂皇的借口,一向自私,不顾人死活。是块捂不热的冰块。当年我没和你计较,如今再见,你才是摆受害人脸色,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对不起你。”
一阵下坠感将她整个人往下拉拽,她的额间开始冒冷汗,还要强撑疼痛和人吵架,有够为难这幅身躯。疼痛感像浪潮席卷,扑打礁石。
先前的疼痛还能忍,这一波直接让她紧紧攥拳强忍。
他的后半句到她耳边时,带着耳鸣声一同传入耳神经,只剩下嗡嗡嗡地声音。每个毛孔都渗出细细密密的冷汗,姜今尧开始感到呼吸困难,想呕吐。
她不能再和他纠缠,越生气越痛。
姜今尧捂着肚子站起来,四肢无力,她强撑道:“算了,没有必要对牛弹琴。随你,你爱怎么说就怎么说,我掌控不了。”话说完,吃力往前走了两步,突然头重脚轻,两眼一黑。
姜今尧晕了过去。
——
她再睁眼时,是四面洁白的墙壁,蓝色窗帘,和铁架床。四周环视一圈,确定了自己在病房里,眼前的吊瓶里药水一滴接一滴顺着输液管下滑。
锁舌转动,门开了。
苏岸扬拿着手机进来,方才费商周打来电话,他去走廊接的。
见人醒了,他没多说,坐在她的床边看输液瓶的进度,估计差十来分钟就得换药。眼下是十二点,他问:“想吃点什么。”
姜今尧没搭话,苏岸扬继续:“吃点清淡的。”他拿起手机点外卖。
她在怄气,不搭理人。
罢了,中午饭就让他独断决定。病房里静地诡异,他轻飘飘扫她一眼,“都痛得昏倒,还能跟我吵架,你真是女战士。”
“拜你所赐,如果你不气我,我又怎么会痛晕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