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青玄没动,安静地靠在太子怀中,离着这么近,他能清楚地感受到太子强劲的心跳,不知为何,他听到太子的心跳,居然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心。
察觉到太子的呼吸变得平缓,应该是已经睡着了。
房青玄小心地抬起头来,看着太子那张年轻的俊脸,太子跟皇帝长得并不像,更像皇后一点。
皇后当年确实是元京城内的第一美人,太子的眼睛比较像她,笑起来的时候像是漾开了一汪春水,因此太子有时看上去像个邪魅多情的风流人物,但实际上太子和皇后都很专情。
房青玄抬手抚摸太子浓黑的剑眉,像在看一件心爱之物,忍不住就想伸手去摸一摸,感受一下他的存在。
少年人的情意如疾风,将他整个人都卷上了天,让他下不来了,他只能被动地随风而动,风会几时停,他不知,他只知,风停情意止,情随风而消,心若昙花败,人如旧时衣。
“殿下,万福金安。”
房青玄小声地问了声安,随即闭眼睡了。
次日天不亮元长渊就醒了,生怕房青玄又逃了似的,赶紧先睁眼,见人还在,就紧紧抱着再眯一会。
房青玄被勒醒了,刚要挣脱开,太子就突然睁大眼睛:“房子珩,你又想逃。”
“只是殿下抱得太紧了,微臣有些不适。”
“狡辩。”
“真的。”
“证明给我看。”
太子不依不饶,房青玄最后没办法了,主动亲了太子一口,才被放过。
元长渊一大早上精神抖擞,心情更是肉眼可见地变好了。
宋仁也一大早就起来了,将家中最好的食材拿出来招待太子,炒了三菜一汤。
元长渊夹起一片腊肉喂到房青玄嘴边:“宋仁手艺不错,这肉熏得刚刚好,子珩,你尝尝。”
房青玄知道自己要是拒绝,太子肯定会追着追着喂,索性张嘴,小小咬了一口:“好吃。”
宋子杰看着他们在卿卿我我,气得狠狠扒了两口饭,他要赶紧长大,也把美人给抱在怀里。
房青玄吃饱了,想拿帕子擦嘴,突然想到他的帕子被太子拿走了,他一转头看向旁边,却见太子正拿昨夜那块帕子在擦嘴。
房青玄的耳根子悄悄红了:“………”
宋仁没察觉到他的异常,问:“大人,咱们多久启程?”
房青玄刚想找元宝要一块帕子,太子就递了一块绛紫色的绢帕过来,这是太子自己的。
房青玄接过帕子擦擦嘴:“兄长收拾好东西便可启程,随我们先去徐州,若情况有变,再去元京。”
宋仁很快就收拾好了东西,把院子给锁上,就带着小孙子跨上了马背。
若是不早点回去,唯恐生变,所以他们在路上不敢耽搁,连续骑了四个时辰的马,终于到了徐州。
赶了那么久的路,其他人脸上多少都带着风尘仆仆的疲倦,只有房青玄发丝都没被吹乱,因为他被太子护在怀中,用大氅包着,坐累了,可以靠着太子小睡,所以精力还很好。
到了徐州,房青玄一刻都没休息,刚落地,就跑去看看荒地开垦得怎么样了。
冬日里土都被冻上了,现在还不好开挖,只是先把土地上的灌木杂草给清理掉,然后丈量土地,将清理出来的地,一亩一亩地分好,等到开春就能直接挖了。
上百名劳动力,在这几天时间里,清理出了几百亩的耕地。
房青玄蹲下身,抓了一把土,随即捏了一些,放进嘴里。
元宝见状赶忙上前制止:“大人,这不能吃。”
“别担心,我只是尝尝这土适不适合种植。”房青玄把土在嘴里抿了抿,能尝出一点点咸,他不知道这叫土地盐碱化,但他知道这种土地不太利于农作物生长,不过可以种植耐盐性的作物,比如甜菜或棉花。
房青玄把嘴里的土给吐掉,又用帕子擦了擦,随即让农官记好,这一片明年该种些什么,怎么施肥,以及怎么灌溉。
这位司农当了大半辈子的农官了,知道的居然还没有房青玄的多,拿笔疯狂地记,把房青玄说的每一个字都给记下来,连一声咳嗽都记下了,眼里满是对房青玄敬佩之意。
房青玄带着农官,把开垦出来的土地,都看了一遍,一直到天黑了,才回去。
司农扶着他上马,依依不舍道:“大人您说的那些,下官都记住了,明年一定严格按照大人的吩咐执行。”
房青玄坐在马背上,向司农作揖:“告辞。”
回去的路上,元宝忍不住问:“大人从未种过地,怎么会知道这些的。”
“有些是自己瞎琢磨出来的,有些是听老人的经验。”房青玄的亲娘就是乡下农妇,所以他虽然没种过地,但是与他娘聊过种地的事情,另外他当典籍那五年,做的事情就是抄录古籍经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