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青玄用最悦耳的声音,说出最无情的话:“你十个姐姐通敌卖国,罪不可赦,那些账本就是证据。”
赵松远腿一软,直接摊在了地上,这会他终于明白过来自己干了件多么傻的事情,他往前爬了爬,拽住房青玄的衣角,颤抖着问:“你骗人的,对不对?”
房青玄垂下头:“抱歉,我会尽可能让皇上饶你姐姐她们性命,但她们往后不能再出现在江元国。”
赵松远发出一声咆哮:“你骗我!”
房青玄拨开他的手,把脸撇向一边,不再看他。
金银元宝听到赵松远的咆哮后,害怕他会对大人不利,急忙就闯了进来,将欲要扑到大人身上去的赵松远拦了下来,扣押在地上。
赵松远趴在地上,面色胀红,虽然他知道自己被房青玄利用了,可是他看房青玄的眼神里没有丝毫的恨意,他只能无能狂怒,咆哮着,一遍遍重复:“你骗我!你骗我!你怎么可以骗我!”
赵松远是家里唯一的男丁,所有人都把他当个宝,以至于把他给宠坏了,这么大了,字都不识几个,就爱玩乐,像个永远都长不大的孩子,唯一做得出阁的一件事,就是当初脑子发热,把房青玄绑了欲行不轨,也因为这一件事,葬送了他们全家的未来。
金银元宝把失去理智的赵松远丢到了大街上。
屋内安静了,房青玄松了口气。
赵松远浑浑噩噩地回到家中,一口饭也没吃,躲到了房间里,他无颜面对家人,只能逃避,把自己藏在被褥下面,什么都不去想。
房青玄翻看了账本才知道,赵氏十姐妹什么生意都敢做,比他想象的还要厉害。
顺应天道派那么庞大,背后没有足够的资金,是没办法一直良好运行下去的,而赵氏十姐妹就是背后的出资人,就是她们在暗中出钱帮助顺应天道派复国。
房青玄有一点想不通,赵氏姐妹都是血统纯正的江元人,祖祖辈辈都在江元做生意,于情于理,她们都不应该去帮助他国复兴。
房青玄百思不得其解,便让金银元宝去把江淮民给请了过来。
江淮民刚下完朝,就奔着房青玄府上来了。
一进门,看到房青玄脸色惨白的样子,他着实是吓了一跳:“几日不见,子珩怎么病得更严重了?”
房青玄被刺伤的后一日,江淮民来探望过,那日他来看时,房青玄的脸色都没现在这么难看,怎么休养了几天,身体反而更差了。
房青玄轻描淡写地说道:“那把匕首上有毒。”
看他这么淡然,江淮民以为这个毒没事:“能治吗?”
房青玄摇头。
江淮民明显慌了:“这事皇上知道吗?”
房青玄仍是摇头。
元长渊若是知道的话,哪里还有心思去上朝。
江淮民眼睛一红,把脸偏到一边,发出沉沉叹息:“唉!”
房青玄尽量表现得轻松:“人固有一死,首相不必替我惋惜。”
“子珩。”江淮民把头转过来,看了房青玄一眼,又发出长叹:“唉!江元可不能没有你啊!”
房青玄捂嘴轻咳:“有首相大人在,我可以放心。”
江淮民红着眼仰头,大声宣泄:“天妒英才啊!”
房青玄倒没有天妒英才之感,只觉得自己使命快要完成了,他释然道:“我死了,还有你们,江元一样能走向繁荣。”
江淮民用袖子擦拭泪滴,再扭头看向房青玄:“子珩今日请我来,可是要交代什么?”
房青玄亲自给他倒了一杯茶:“少璟还年少,有时年轻气盛,一意孤行,需得有人时刻劝谏,但吃软不吃硬,首相谏言时要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方能把少璟给劝住,若是少璟有做得不合礼数的地方,也请首相能谏言一二,莫要留下话柄,叫后世冠以暴君之名。”
房青玄不仅要元长渊高枕无忧,万福金安,他还要元长渊一世贤名,流芳百世。
房青玄特意写了一封奏折,给了江淮民:“若是首相实在劝不动,便把这封奏折呈给皇上。”
江淮民打开一看,这不像是一封奏折,更像是一篇《与君书》。
江淮民感觉这封奏折有千金重,他有些拿不住。
房青玄又道:“国不可一日无君,后宫也不能无主,我本想让少璟立苏家之女为后……”
江淮民放下那封沉重的奏折,打断房青玄的话:“你先前把苏羽莹带进宫,是真想叫皇上立她为后吗?”
房青玄那时是做了两手计划,一个计划是想欲盖弥彰,演戏给顺应天道派的人看,另一个计划就是立苏羽莹为后,苏家在元京的势力不大,立苏羽莹为后,不会对前朝造成什么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