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青玄深吸了一口气,又继续说道:“江淮民组织天下文人学子来元京游行,最后逼迫皇帝同意变法……那个小庆子原是芸妃身边的内侍,而芸妃是江淮民的三妹……江淮民安排小庆子去挟持皇上,但没想过要杀害……只是没想到皇帝竟然自己跳了下去,血祭宫门了……”
说到这里,房青玄感觉太子在不可抑制地颤抖,这是愤恨到了极致。
房青玄忙抓住太子颤抖的手臂,轻声安抚:“殿下,我知道你应该很想杀了江淮民,但天下还不能缺了他。”
元长渊双目猩红,额头青筋暴跳,怒目横眉道:“为什么…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江淮民,罪不可赦,诛九族都不为过。
元长渊起身,从木架上取下自己的深渊剑,怒气冲冲要去找江淮民:“我要杀了他!”
房青玄想要上前去拦,可不小心扯到了后面的痛处,再加上他腿软,甫一落地就跌倒了,而太子已经走出了殿门,门外的内侍无一人敢拦。
房青玄从地上艰难地爬起来大喊:“元宝!元宝!去拦着殿下…”
元宝听令上前去拦:“殿下,失礼了。”
元长渊重剑一挥,竟直接打掉了元宝的佩剑。
元宝见自己拦不住了,只得作罢,回到殿内,将大人扶起来:“大人,属下没能拦住。”
眼看着太子已经怒马直朝着江淮民府上去了,房青玄慌张说:“我要去御史台。”
元宝不懂大人去御史台干什么。
房青玄推了一把元宝:“快去追殿下,告诉殿下,我会替江淮民在御史台受刑,快去!”
江淮民现在不能死,死了谁来安抚那些文人学子。
元宝听话,骑马去追。
房青玄由小旺财搀扶着,坐上了轿子,前去御史台。
御史大夫正坐在大堂内审问犯人,只见房青玄仅穿着单薄的中衣就跑来了,由于脚软,过门槛的时候,还被拌了一下,竟直接跪下了,整个狼狈不堪。
御史大夫魂都吓没了,这可是太子殿下的心肝宝贝,是未来的皇…皇后……怎能跪他。
御史大夫放下惊堂木,连滚带爬走下去,给房青玄磕三个响头:“房大人这使不得,使不得………”
房青玄顾不上仪表,跪在地上没动,也没去扶起御史大夫,只说:“我犯了错,前来受罚,御史大人将我当犯人对待就可,拿刑鞭来吧,先领一百鞭。”
御史大人又猛磕了三个头:“使不得,使不得啊,这万万使不得!”
房青玄不容拒绝地呵道:“快去!”
御史大夫趴在地上:“太子殿下若是怪罪,实在担待不起。”
房青玄说:“就是殿下让我受罚的。”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御史大夫没法再拒绝,只是想不通殿下怎么舍得罚自己的宝贝了。
小旺财也完全不信,在一旁哭哭啼啼地问:“大人,殿下真的让您受罚了吗?”
只是苦肉计罢了,若是他不这么做,怎能平息太子无制的怒火。
房青玄跪趴在地上:“我做的事情太过分了,受罚也是应该的。”
江淮民害死了皇上,是太子的杀父仇人,可他却要保江淮民,他这么做岂止是过分,别说领一百鞭了,让他受尽所有刑罚,都不足以平息太子的怒火。
房青玄也知道平息不了太子的怒火,当看到御史大夫拿着那条带刺的刑鞭过来时,他咬了咬牙说:“打吧,往死里打,留我一口气在就行。”
“不要,大人…不要…”小旺财张开手拦在房青玄面前,不准他们行刑:“太子殿下根本没说要罚,谁都不准动手。”
御史大夫也是左右为难。
房青玄呵道:“打!”
小旺财急道:“不准打!你们都不要命了,不准打!”
另一边,元宝快马加鞭追上了太子。
太子以为他又要阻拦,直接拔出深渊剑,怒呵:“拦我者死。”
元宝没敢拦,往旁边退了退,道:“殿下,大人已经去御史台替江淮民受罚了。”
“什么!”元长渊勒住了缰绳,将马停下:“你怎么不看好他!”
元宝垂首:“殿下快去拦吧,大人说要把所有刑罚都受一遍……”
元长渊立即扭头前去御史台。
御史大夫迟迟下不去手,房青玄就威胁道:“你若是不想看到江元灭国,就别再犹豫。”
这话把御史大夫吓得不轻,灭国这两个字怎能轻易说呢:“房大人,休怪。”
说罢,御史大夫便转过身去,一挥手,让人行刑。
刺鞭比普通的鞭子抽打得要疼得多,上面带着倒刺,深深扎进肉里后,倒刺会把皮肉都给划开,只需抽几鞭,便会鲜血淋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