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青玄与太子抵死缠绵的这几日里,元京城内发生了一件大事,元庆帝通过了变法,并且变法已经落地生效。
只因天下文人学子聚集在元京城内,搞起了游行,大喊元庆帝昏庸无能,明明有治国救民的政策,却迟迟不予通过,是彻头彻尾的昏君。
任谁都受不了天下文人口诛笔伐,得罪了文人,比得罪小人还麻烦,因为那些文人留下的文章诗篇,会供后人鉴赏,若是他们在文章里故意描黑,后人就会信以为真,名声自然就随着历史洪流一臭再臭,彻底遗臭万年。
元庆帝顶不住压力,加之不想臭名昭著,只得同意,而朝廷上,以萧岳为首的旧派,因萧岳病危停职而成了一盘沙发,在朝堂上斗嘴没斗过新派那群大臣,所以变法就这么通过了。
“父皇糊涂!”元长渊收到了从元京送来的信,气得把信给丢了出去。
那封信正巧落在了房青玄脚边,他刚审问完江霸天,瞧见太子脸色难看,便走过去问:“殿下,出什么事?”
他们这几日在榻上确实是耽误了不少事。
原本想着也就耽误几天而已,还不至于天下大乱,没想到这天下还真就要乱了。
元长渊把人往自己腿上一带,脸上稍缓和了些:“子珩,你自己看信吧。”
房青玄把信打开,认真阅览,看完后倒没觉得意外,他早就料到变法会提前了:“变法落地后,除了徐州之外,其他六洲的豪强必然会和元京的世家联合,一起造反,边陲的大将军手里的私兵也会被他们借走,到时一起攻入元京城,眼下已经没有任何办法阻止这一场注定发生的动乱了,只能让禁军御敌,尽快压制住。”
目前的情况确实是十分不乐观,但好在徐州统共招了一万五千新兵,加上元京城内三万禁卫军,以及三万厢兵,足以御敌,守住城门是不成问题的。
最重要的是,他们有徐州这个粮仓,抄了徐州四大家,他们手中并不缺粮,至少今年的粮食不缺,等徐州今年秋收了之后,局势就能彻底稳住了。
虽然还没传来世家豪强要造反的消息,但各地蠢蠢欲动的架势,还是能感觉到的。
房青玄已经命人秘密去各洲买粮了。
等到一打仗,钱也就不值钱了,赶紧拿钱去换粮食要紧,等打了胜仗,花出去的钱,自然就又会回到兜里,所以不用担心把银子都花了。
唯一一件值得庆幸的事,就是徐州到元京的官道已提前完工了。
远在元京的元庆帝,意识到动乱不可避免,便给元长渊写了封家书。
元长渊看完,把脸埋在房青玄的肩窝,久久不能平复,略微哽咽说:“父皇叫我留在徐州,别回元京。”
房青玄在太子后背上轻轻拍抚:“殿下,该来的都会来的。”
“子珩,亲我。”元长渊像个哭着讨糖吃的小孩,仰起头来。
房青玄捧起太子的脸,吻了上去,他的吻技还是很青涩,毫无章法,纯粹又充满爱意,足以抚慰太子不安的心。
第84章 以身献祭
元长渊没有动,由着房青玄青涩地在他唇瓣上缓慢摩挲,他也就只能借此,寻找到些许慰藉了。
两人的唇还贴在一起,气息交织,元长渊微微张开嘴,无助地问:“子珩,我该怎么办?”
太子今年才十八岁,一个刚脱去稚嫩的少年,不管他平时表现得多么沉熟稳重,在面对翻天覆地的动荡时,还是会表露出少年该有的茫然无措。
房青玄从太子唇上挪开,将太子的头摁在自己肩窝处,他的声音一如既往地沉静,没有半点慌乱:“殿下放心,有微臣在。”
房青玄的话就像是定海神针,一下把元长渊的心给定住了。
此时的元京城内,元庆帝自从同意变法后,便有了心病,加上旧疾发作,双管齐下,再次一病不起,他感觉自己时日不多了,一闭上眼,回忆如走马灯般穿梭而过,回顾这一生,竟毫无建树,他总是瞻前顾后,畏手畏脚,缺乏魄力,两边都想要讨好,却两边都没讨到好,最终只留下了一个懦弱无能的骂名,连中庸都算不上。
他心爱的女子,他没珍惜,他最看重的儿子,他没护好,除了对不起他们母子之外,他更对不起他的子民。
他统治的这几十年里,世家勾结地方豪强,压榨底层百姓,百姓被苛捐杂税压得喘不过气来,各地民不聊生,还没到灾荒的年份,就有许多百姓被逼得卖儿卖女,城中饿殍遍地,城外白骨露于野。
这一切的根源,都归结于他太无能,他没法压制住世家和豪强的无序扩张,又担心会与世家撕破脸子,所以一直迟迟没有同意变法,错过了最佳时期,其实江淮民刚开始提出要变法的时候,是可行的,但却因为他的软弱,害怕现有的稳定局面会被破坏,所以他没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