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碗中依次放入酸水、陈醋、酱油、盐、糖和胡椒粉、花椒面,最后浇上一大勺用鸡架煮出来的高汤,这就是酸辣粉的汤底。
红薯粉煮好,和汤底合二为一,辣的一份单独加入辣椒油,此外,还有几样最关键的小料。
炸花生米、炸黄豆,酸豆角末,堆放在碗中央,吃之前一拌,再添一枚炸鸡蛋。
酸溜溜的味道激得人口水疯狂涌出,却是吃了还想吃,连汤都恨不得端起来喝一口。
虞九阙这么想,也真的这么做了。
结果就是他被酸的一激灵,眼睛都泪汪汪的。
秦夏赶紧给他倒水。
“这汤酸着呢,这么晚喝了当心胃不舒服。”
虞九阙“斯哈”了两声,“虽是酸,但酸得勾人,这一碗回头开始卖了,怕不是好些人要买两个火烧来配。”
说罢又瞅了一眼秦夏的碗,辣椒油一如既往地香,他也是一如既往地吃不得。
“看来你是个能吃酸的,下回再买乌头鱼,我给你酸菜鱼可好?”
里面再放点宽粉、冻豆腐……
嗯,真是不说不要紧,一说秦夏恨不得明天就去买鱼来做。
余下的三个鸡架,有虞九阙在,一点都没剩下。
收了碗筷,虞九阙去灶房刷碗,秦夏给大福的窝换了新草。
“你看看谁家鹅和你一样,我们睡卧室,你睡客厅,等天暖了就给你在院子里垒窝,让你去那里睡,不然怎么看家?”
秦夏碎碎念个没完,大福好似听烦了,低头把一堆干草叨乱。
秦夏作势要教训它,被它“嘎嘎”叫着躲过,一双小眼睛和黑豆似的,看着就机灵。
一人一鹅正闹着,灶房猛地传来一声响。
秦夏当即不管大福了,起身朝外面走去。
进了灶房就见一地碎瓷片,原是虞九阙失手摔了个碗,正在弯腰准备收拾,动作看着却有点迟钝。
“你别管了,我来。一个碗而已,碎碎平安。”
秦夏预备去拿笤帚打扫地上的碎瓷,却留意到虞九阙微微弓着腰。
他蹙起眉心,问了一句。
虞九阙缓缓呼出一口气,“有点胃疼,不碍事。”
秦夏一下子就急了。
上前一碰刷碗的水,果然冰凉刺手。
他二话不说,把虞九阙的手拢在自己的手掌中捂着,只觉得和捧了一把冰块一样。
“说了让你兑些热水再洗,你若这样,以后这活也我来做,你别沾手。”
他把虞九阙赶到一边,自己三下两下收拾了瓷片,又把仅有的几个碗碟全都洗好放回柜子里。
“走,进屋去。”
虞九阙任由他牵着手,穿过寒凉的院落,回到温暖的卧房。
“疼得厉不厉害?”
秦夏让虞九阙坐在炕边,给他端来一杯温水。
虞九阙小口抿着,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好像一下子真好了许多。
“看来下回晚上不能吃那么多。”
秦夏看着虞九阙苍白的小脸,心道这人真是多灾多难的体质。
“我以前学过一招,揉一揉肚子就能好,要不,我试试?”
虞九阙蓦地抬眸,两人四目相对,秦夏默默挠了挠脸颊。
放在之前,他是绝对不会提出这样的建议的。
那时候只要一想到虞九阙的真实身份,纵然再心动也会缩回手。
然而现今一日日地相处下来,那层作为原书读者的滤镜渐渐褪去,在他眼中,只有真实的、活生生的虞九阙。
是一个从不掩饰目光中对自己的眷恋,和他一起努力生活打拼的“普通”小哥儿。
他安慰自己,就当是照顾室友了。
虞九阙本也打心底里盼着和秦夏亲近些,不然他真的会怀疑,秦夏不与他圆房和医嘱无关,压根是不喜欢而已。
“麻烦相公了。”
他乖乖在秦夏身边躺好,想了想,伸手挑开了衣带,解去了外衣。
秦夏的手掌贴上去时,一刹那间心猿意马。
不过是肚子疼揉一揉罢了,到最后两个人都得了个大红脸。
幸而秦夏按揉的穴位正确,虞九阙很快就彻底好了,晚间入睡,一夜无梦。
隔了一日,腊月十六,夜市即将正式出摊。
午间收摊回来,郑杏花已经在秦家大门口等着了。
背后还背了一个小背篓,里面装着满满的叠好的油纸盒。
这是秦夏派给她的另一件活计,不白干,也是算钱的。
叠十个一文钱,一百个就是十文。
这事儿不用郑杏花动手,他公爹婆母在家闲来无事时也能帮着做,对于他们两个老人家而言,简直和捡钱一般是天上掉馅饼的事。
这不一晚上过去,就已全数叠好送来了。
进了院子,虞九阙一一检查无误,说好一会儿连着今天的工钱一起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