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梦笑容得体,落落大方地一一致谢。
站在右侧的罗夫人善妒,见不得别人家好,皮笑肉不笑地说:“纪梦啊,星海之月出身名门娇生惯养,估计不太容易相处吧?你得先立立威,否则她迟早爬到你头上。”
此话一出,当即冷场,阔太们一下都安静了,齐齐地看向她。
秦宏深恰巧听到这句,略微皱了下眉,跟正在交谈的宾客说了句“抱歉,失陪一下”,转身站到纪梦的身旁:“罗夫人,既然你知道我们家小滢是星海之月,”他停顿了下,语气平和地反击,“月亮不在你我的头上,还能称之为月亮吗?”
罗夫人不料秦宏深会这么说,脸色一白,强辩道:“我只是好心给你们一个小小的建议而已。没别的意思。”
纪梦微笑:“你的好意我们心领了。多谢。”
服务生端着香槟和果汁走来,这一圈人渐渐地散开了。
秦宏深望着罗夫人走远的背影,低声对纪梦说:“你不要傻乎乎的受她挑拨。家和万事兴。”
纪梦不悦:“你才傻乎乎的。”这老头子真把她当傻子了?
八点一刻,确认宾客全部进场后,保镖关上了门。
乐曲换成了悠扬的圆舞曲。宴会厅内歌舞升平。
薛滢挽着秦宥一的手臂走到一边,俩人总算能休息一会儿了。
秦宥一拿了杯香槟给薛滢,自己也拿了一杯。
薛滢倾斜高脚杯,轻轻地跟他碰了下杯口。
秦宥一抿了口香槟,叫住端着花盘经过的服务生,挑了支紫色洋桔梗,把这支花交到了薛滢的手里,他贴着薛滢的脸颊啄吻了一下:“新婚快乐,秦太太。”
“谢谢。”薛滢的唇角微微上扬,纯黑的眼瞳映着水晶顶灯熠熠的光亮,冷淡的气场柔和了不少。她确实不怎么喜欢笑,只愿意对秦宥一笑。
秦宥一心头如有潮水在缓缓地漫涨。
月亮沉落在深海深处,明澈的光华照亮了整片海域。
薛滢放下高脚杯,认真地开口:“秦先生,新婚快乐。”
她理想中的婚礼,与是否能得到众人的祝福无关,不需要举行盛大的仪式。
现场布置了什么花不重要,空中花园的那些小灯有没有像银河一样亮起也不重要。
甚至誓约都是多余的。
只要身边站着的人是秦宥一,这就是一场吻合她理想的最为隆重的婚礼。
秦宥一的眼神温柔专注,对薛滢也笑了下。
成年人的喜欢有时候不是非得借言语才能明述,它隐含在目光里,弥漫在空气中。
秦宥一握住了薛滢的手,倾身向前。
薛滢合上眼。秦宥一的手很大,很温暖。
他们在明亮的灯光下交换了一个短暂而诚挚的吻。
第59章 秦宥一可能很花心
婚宴到十点结束,散场后还有一场私人聚会,地点在楼下的小型贵宾厅。
留下来参加这场私人聚会的宾客不多,都是与薛明诚生前关系不错的大人物。
薛滢作为后生晚辈,单独设宴接待他们是必要的礼数。另一方面,可以借此机会把秦宥一引荐给圈内德高望重的长者,拓宽秦家的人脉。
眼下未必用得上,只当是提前积累,在名利场中,谁都说不准以后的事。
这些老资本家带着固有的傲慢,仍然如最初那样认为薛滢跟新兴资本联姻降低了身份。
老牌权贵的婚姻观念里没有爱情,正如恩格斯提出的论断:对于骑士或男爵,以及对于王公本身,结婚是一种政治的行为,是一种借新的联姻来扩大自己势力的机会;起决定作用的是家世的利益,而决不是个人的意愿。
不过在座几位并非薛家的死对头,互利互惠合作多年,即便不理解也不会表露半分,该给的面子还是会给。
傅春山的城府相对而言没那么深,真心实意地和秦宥一聊了些投资方面的话题,还带了几支珍藏多年的红酒。其中两支出自世界顶级酒庄罗曼尼•康帝,酒味甘美浓郁,有即将凋零的玫瑰花的香气。
应酬免不了雪茄和酒。
薛滢今晚心情不错,倒几杯喝几杯,秦宥一也是,来者不拒,但别人递来的雪茄放在一边没碰。
觥筹交错,推杯换盏。
醒酒器满了又空,空了再满。
陈年红酒的酒劲来得比较和缓,不知不觉就酒精上头了。
十一点多聚会结束时,傅春山早已酩酊大醉,王光誉让服务生将他送进套房,另外几人也都在酒店里住下了。
薛滢坐在沙发上没动,眼膜上像是起了层雾,雪茄的烟气没有散尽,飘动的速度变慢,她看到灯光在烟雾中一圈套着一圈扩散。
秦宥一出了洗手间,见薛滢还坐在那,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