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滢靠在椅背上,正值晚高峰,车速不快,窗外的街灯在她眼前聚拢又散开,迷迷胧胧看不清楚,双眸因此一眯一眯的,似慵懒的猫,没过多久便撑不住合上了。
到公司停车场后,王光誉推了推薛滢。
薛滢睁开眼睛,睡了一觉,酒醒得差不多了,她缓了会儿,慢慢地坐直身子,按捏了几下肩颈,缓解不良睡姿所致的酸胀。
楚裕殷勤地替薛滢开了车门,模仿秦宥一的绅士之举,用手抵着车门框上方,以防薛滢撞头。
“姐,我不比你老公差吧?”楚裕关上车门求表扬。
薛滢把王光誉贬低她的那句“人贵有自知之明”原封不动地转赠给了小绿毛。
楚裕屁股后头那条看不见的晃动着的尾巴瞬间耷拉了,幽幽地叹了口气,不怪他过度紧张,只怪对手太强大。
***
这晚薛滢加班到凌晨两点,晚上喝过酒,感觉很累,人一疲倦就只想赶紧躺下,她走进办公室里侧的个人休息室,锁了门,到浴室草草地卸妆后冲了个澡,水乳都没抹就倒在床上睡着了。
次日一早,薛滢一睡醒就接到了秦宥一打来的电话。
“你昨晚没回家?”秦宥一问道。
薛滢脸埋进枕头里,梦呓般发出沙哑模糊的呻吟。
秦宥一的脚步停在了浴室门口,喉结微动,抿嘴轻咳一声,冷静下来问道:“怎么了?”
薛滢闷声回答:“头痛……”
“没睡好,还是昨晚应酬喝了酒的原因?”
薛滢转过脸贴着枕面,轻轻地呼了口气:“两者都有。”
秦宥一“嗯”了一声,别的话没说。薛滢不要求秦宥一非得处处关心她,因此不觉得失望。
通话完,薛滢昏昏沉沉又睡了二十分钟,闹钟一响,艰难地从床上爬起来,进浴室洗了个水温偏凉的澡提神,确实有一定的效果,起码脑子清醒多了,她裹了浴巾站在洗手台前对着镜子吹头发,镜中的自己脸颊缺乏血色,眼皮有点肿。
光是熬夜脸色和状态不会这么差,主要是饮酒伤身。所以薛滢除非必要,一般不会喝太多。
吹干头发,薛滢走出浴室,在休息室的小冰箱里拿了冰袋,用毛巾裹着敷在眼睛上消肿,而后擦了些仔细擦了一遍护肤品,她皮肤白又没什么瑕疵,粉底是很少用得上;睫毛浓密纤长,睫毛膏和眼线都省掉了;眉形也漂亮,平时定期修一下就好;唇形优美,不点而朱。要说父母给过她什么,大概就只有这副好样貌了。
她拿起化妆包里的眉笔描了一下眉尾,又涂了一层薄薄的唇膏。再拉开衣柜拎出一套张丹彤帮她搭配好的衣服。雾霾蓝雪纺衬衣和白色西装。
整装完毕,薛滢拿起放在床头柜上的腕表戴上,仍是秦宥一送她的那块,俨然成了她的心头好,以前戴的那些腕表再昂贵都入不了眼了。
薛滢离开休息室,带上门,看了眼腕表,时间充裕,足够她吃早餐。
早晨的公司顶层非常安静,张丹彤他们都还没来。
薛滢沿着空旷的走廊,伴随着高跟鞋敲击地板的哒哒声走到专用电梯前,有人正在使用这部电梯,楼层数从七楼一层一层往上跳。
她以为是王光誉或者哪位顶层办公室的高管提早来上班了,没有多想,等电梯门开了,看到站在里面的人是秦宥一,一下愣住了。
秦宥一单穿了一件黑色的短立领衬衫,搭深灰色西装裤,视觉上更显高,肩宽腿长,胸肌轮廓明显。
薛滢被扑面而来的性感男色压得硬生生地往后退了一小步。
秦宥一走出电梯间,手里拿着一个食物纸袋,空着的那只手覆住她的额头,探了下她的体温,还好,没发热。
“头痛好点了吗?”秦宥一收回手,顺便替薛滢理了下被他弄乱的头发。
薛滢脑门升温,心脏震跳:“不痛了。”
“那就好。”秦宥一笑了下,“你准备下楼?”
薛滢照实回答:“有点饿了。去公司楼下的咖啡厅吃点东西。”
“我给你买了。”秦宥一屈起手指很轻地剐蹭了一下薛滢血气不足而略显苍白的脸颊,低声说了句,“小可怜。”
薛滢蹙眉,正要反驳自己不是什么小可怜,秦宥一吻了下她的脸颊。
……算了。小可怜就小可怜吧。
薛滢把秦宥一带进了办公室,给他冲了杯黑咖啡。
早间的阳光透过宽阔的落地窗玻璃,照亮了整片休息区。
秦宥一坐了一会儿就要走了,工作日他也挺忙的,上午开会,下午还得出趟差。
“去几天?”薛滢起身问道。
“一两天吧。”秦宥一提了下衬衣袖口,朝她笑了笑,“会想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