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正才看着干干净净的手指，然后把桌面上的那些东西都吹了下去，“让颜陵云过来，我就什么都说，她也有问题是想问我的。”
陈慕犹豫了一会，然后嗤笑起来，“你现在是以什么身份见颜陵云呢？你见到了她，又能说什么呢？虞正才，你还是醒醒吧，你已经没资格跟警方讨价还价。”
虞正才没有生气，他只是淡定的注视着陈慕，“如果你想知道，吴慧的死亡，那么我觉得还是需要见一面的。”
陈慕忽然就被这个男人拿捏住了，吴慧的死亡的真相，其实颜陵云到现在也没有推测出来，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而且有些事情，如果虞正才不说的话，那是永远都没有一个准确的答案。
陈慕犹豫了。
他知道自己的职责只是查明真相，但是有些事情，还是需要他来协助的。
沉默了一会之后，他起身去到了外面，颜陵云已经在门口等着：“我愿意进去跟他聊聊。”
局长已经在旁边看着了。
这次的案子时间跨度是大的，三起案子现在眼看着都有了希望，他身上的压力也能减轻许多。
“让她进去吧。”
当事人和顶头上司都同意了，陈慕也没有什么理由阻拦。
颜陵云进去之后，他立刻坐到了旁边的观察室。
这个人冷静，但是手段残忍，要是不看着，万一出了事情，可怎么办？
他紧张的盯着屏幕，十几个画面里面，出现的是一派安静的样子。
颜陵云坐下，“虞正才……不对，我应该叫你杨利才对，我想问一下，你是怎么杀死你的母亲，吴慧的？”
“那个时候她已经是癌症的末期，家里面已经没什么钱了，所以她一边化疗一边做点小手工来补贴家用。有一天我放学回来，然后就看到了桌子上做收工的锥子，我就想了一下，然后就刺了她的脚踝，伤口当天晚上就感染了，人无声无息的就没了。”虞正才平静的叙述着，“你要知道，那个时候我家连叫个急救车的钱都没有，她死的时候，还觉得是我不小心，是她拖累了我。”
虞正才面对颜陵云似乎没有任何的阻碍，顺当的就说了出来。
颜陵云看着旁边的记录，“为什么要对我说这些？”
对于这一点，颜陵云是想不明白的，明明如果告诉陈慕的话，或许还能换取一个减刑的机会。
而告诉颜陵云的话，除了情感上的宣泄之外，没有任何实质性的用处。
这一点，跟跟虞正才到现在展现出来的品行，完全是两回事。
“是啊，其实我也不明白，明明高中的时候，那个意外是我自己造成的，为的就是要弄死你。”
颜陵云这下脸色才有了一些细微的变化，那件事情几乎可以说是她为什么要成为法医的一个重要的事件，可是她是真的没有想到……
“不然你以为，为什么那一车的货物会那么巧合的就落到了你的头上，我又为什么能那么巧的帮你挡了一下。”虞正才嘴角微微上扬，“看起来，当了警察，你的脑子也没有那么好。”
“这一点不用你说，我自己以后会反省一下的。”颜陵云盯着他，“那么王兰呢？你选择她的目的，不止是为了满足你杀人的癖好吧。”
“因为吴慧缠着我啊。”
第一百八十四章 解脱
颜陵云心头一紧。
她知道，在虞正才虚假的人生里面，吴慧占据的一定是最浓墨重彩的一笔，即便是他计划杀死对方，这一点也从未改变过。
但，虞正才似乎就像是一个没有情感的机器，不，是怪物。
没有任何情绪在他的心里留下了痕迹。
一个吞噬一切的怪物。
颜陵云看着他的样子，却又悲哀了起来。
怪物这个词或许是不准确的，这个人是把自己关在了一个谁也触碰不到的小黑屋里面，看不见他人，也看不见自己。
那一瞬的悲哀，迅速被颜陵云的职责淹没了，她说：“缠着你？做噩梦了吗？”
“嗯，老是让我把她弄出来，真的很烦。”虞正才轻描淡写的说着，“所以我就搞了一个法阵，想要通过献祭的手段把她弄出来，结果可能不是亲自切割祭品，所以神没有回应我。”
“切割？”
“没错，锯子，电动的，一下就能把肉割开，很快的。”
声音传到了观察室里面，几乎所有在里面办公的人都恶心了一下。
见过变态，见过神经病。
但是能把这两者完美的融合在一起的，估计也就只有眼前这个虞正才了。
陈慕没有理会手下人的虚弱，他按开了开关，“颜陵云，让他把犯罪事实交代完毕，你的任务就算完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