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的术门为了让自己门派更发扬光大,不惜阻止术者与普通人结合,发展到后来,还犯下杀孽,将那些普通人,以及其后代圈养杀害,用亲属的血,研究出术法,以保术者血脉绝不外流。
当然,那是一百多年前的事了。现在的术者和普通人间并无约束,玉灵山更是从未有阻止两厢情愿的人结合的事。
而今血婴咒现,她忽然有些害怕。
仪璇前辈,到底活了多久?
她会是这一切的幕后推手吗?
还有劫走她的“魅君”,真的是“魅君”?又是否真的是“劫”?
“阿萱……阿萱……”魏行致陷入一种癫狂的状态,嘴里不停喃喃着。
魏老夫人和魏行勋一家人也听见了。
魏行勋听魏郑氏说了前段日子魏行致的荒唐事,对魏老夫人所生的两个脓包流坏水的儿子更加厌恶。听罢,和魏郑氏不约而同地把三个儿子往旁边护。
魏老夫人眉头皱起,用手里的拐杖头敲魏行致的脑袋,怒道:“你要再发疯,我就把你丢到佛堂后面去,让佛光好好洗洗你的眼睛!”
话音刚落,魏行致极度恐惧地瞪大眼睛,大吼:“我不去!”张牙舞爪地推开魏行昭,竟直接跑了。
众人目瞪口呆。
魏老夫人愣了好半晌,心脏疼得她直抽冷气,身体也软了下来,脸上老泪纵横:“这叫什么事啊……”
李嬷嬷赶紧扶住她。
魏行勋冷眼:“人在做,天在看。”
魏行昭站定,怒视道:“你说什么!”
魏行勋淡漠地给他一个眼风,向佛祖看去,双手合十,虔诚一拜:“人在做,天在看,佛祖有灵,莫放过天下间心怀不轨之人,亦求怜悯无辜百姓苍生!”
魏行昭一口气憋在心口,发无处发,只能去扶魏老夫人:“母亲,法事已了,我们回去吧!”
“行致……行致……”她断断续续。
到底是肚子里掉出来的肉!
魏行昭双眼一恨,给晋蜀使了个眼色,又道:“母亲,我叫晋蜀去寻了。晋蜀的本事你知道,我们先回去。”凑到她耳边低声:“家丑不可外扬,须得速战速决……”
魏老夫人勉强敛回两分精神,支撑起身体,点头:“是了,我们回去。”
于是在搀扶下,她浑身抖着,极其缓慢地走下漫漫长阶。
魏郑氏微撇唇角,看向初晴。初晴会意,从袖子里拿出一袋银子,走到方丈面前,双手奉上。
方丈道:“施主,法事的银子已经支过了。”
“这是我们添的香油钱,”魏郑氏走上前来,爱怜地摸了摸身边最近的魏锦棋的头,“保佑我们都长乐康健。”
方丈点点头,唤身边一个僧人接了。
而后众人陆续往来时路走。
舒青窈渐渐走去后面,回眸,见白若璃和裴言已不在,又收回目光。
身旁平添一丝夜昙香息。
她唇角微抿,心跳自然而然地加快。
“怎么回事?”沈清越低声。
舒青窈知道他问的是方才她主动接近魏行昭那边的事,便将血婴咒简单说了。想起白若璃,又提了一句香的问题。
“以你所见,可与这咒术有关?”
舒青窈心下怅然:“我倒宁愿无关。否则,那边的手未免也伸得太长了。佛门净地的香,岂是那么好下手的?”
沈清越默然。
顿了顿,舒青窈又道:“若有关,那魏行致有危险了——他们要除掉血亲,这点我想不通。若无关,那今日我们行事,会更加波折。”咬咬唇,声音更轻:“清越哥哥,我有点害怕,保不住你想保的。”
垂在身侧的手随步子移动而轻晃,冷不防的,手背擦过一抹温热。以为是不小心,但下一瞬,那温热便穿过衣袖,紧紧相贴。
五指分移,十指相扣。
她的心刹那提到嗓子眼。
心虚地看一眼前方,见无人在意,才稍微安定两分。
“别怕,我在。”沈清越低声,一语双关。
她微微颔首。
今日的事,不管如何,她定是要成的。若魏行勋当真出事,那沈清越这边,身为外人,找不到任何理由开棺,只能眼看魏行昭坐上城主之位。至于后面筹谋,悉数落空。
她不愿再生波折。
沈清越谋划已久,机会只有一丝,那她,必要助他成功。
和他并肩,光明正大地站在阳光下,是她最大的心愿。
行至马车附近,他们才松开了手。
舒青窈自然而然地朝魏行昭走去,此时魏行昭刚扶魏老夫人上马车坐好,撩开车帘见舒青窈在外面,眼睛里的光闪过一丝本能地惊喜,但很快又被理智压制,道:“母亲身体不适,我要和她同回。青儿,你……阿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