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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外夜风阵阵,天空是墨蓝的,宛如一块巨大的幕布延伸到很远的地方,天与地之间没了边界。
夜色包裹着大地,有断断续续的蝉鸣传出,声声入耳。
处于特殊时期还摔了一跤的少女此刻尤为烦躁,然而关门的动作还是很轻。万里一去小区门口的24小时便利店买了需要的东西,回来时,没急着进屋。
她坐在铁栅门前的石阶上坐了半晌,发了一会儿呆。她想起刚才那根木棍,现在大脑又把这两天发生的事捋了捋,最后恍然大悟得出一个结论:她现在住的房间原本是盛临的。
这么说来。
他的宝剑出现在那个房间说得通了。
昨晚他翻墙想进房间也说得通了。
少女五指白皙细长,微屈着拖住侧脸,呆愣地盯着天边的弯月居然生出了隐约的愧疚。她的到来,真是委屈盛临了。
因为生理期,万里一的小腹一整晚都不太舒服,胀痛感不是极其强烈,可还是让她陆陆续续醒了好几次。
等到第二日,天边刚泛起鱼肚白的时候,万里一就再也睡不着了。
她从行李箱里拿出带过来的资料,去了后院查漏补缺。
因为时候尚早,怕吵到别人,她只是坐在秋千上安安静静地默读。
盛临是六点多起来的,少年蓬松的黑发乱糟糟垂在额前,宽松的休闲服隐约勾勒出一个比例完美的身形。
他伸着懒腰,睡眼惺忪走到后院,准备来一套太极醒神的,就看见秋千上的少女单薄身影。
她垂着小脑袋,及腰的长发被彩色的发带扎成一个松散的丸子,细长的脖子小弧度弯曲着。
许是碰到什么棘手的问题,她咬着笔头,细细的眉毛锁在了一起。
盛临走进一瞧,是去年的数学高考卷,上面最后一道大题的题目被少女圈出了所有的关键信息,可惜还是找不到思路。
“哎,都什么时候了,还想攻克难题呢?”
万里一抬起头,就见少年大大咧咧地坐在了她身边,打着哈欠说:“这种时候就应该做点简单的题目增加信心知道不?”
他打哈欠时眼角有水光泛起,浓密而卷翘的睫毛顷刻湿润了。
万里一的思绪有点飘远了,心道男孩子的睫毛怎么会这么长?
盛临抬手在她面前晃了晃,黑漆漆的眸子盯着她,“想什么呢?不会是没做出来被打击到了吧?”
盛临脑子飞速运转着,想了一箩筐宽慰人的话,只是还没来得及开口,便听见万里一问:“你现在睡哪儿啊?”
“啊?”盛临懵了一秒。
万里一挠挠后脑勺,脸色抱歉,只道:“这几天辛苦你了。”
她也没再多说什么,都住进去两天了,第一天还骂过别人是流氓,要是这会儿突然说什么把房间还给他之类的,难免会显得有些矫情。
眼见时间也不早了,万里一说了句先回去了,就回了屋子。
盛临把她的话细细咀嚼了一遍,cpu都快烧了也没搞清楚万里一的话是什么意思?
怎么还搭配上那欲说还休的勾人眼神?
莫非,是因为昨天他带她去踩点的事?
她对他心生好感,于是半夜翻他的朋友圈,还想知道他睡哪个房间。
嘿,说得通了。这丫头,还真是有心思呢。
盛临得意洋洋把他的想法给贺桥分享了。
贺桥觉得有点诡异,问他:【你确定?就算是真的对你心生好感,也没必要问你在哪儿房间吧?】
【盛临】:女孩子脸皮薄嘛,说不定是准备在离开前去我房间留下点什么回忆。
【贺桥】:脸皮薄还会在认识你的第一天就说想你?
【盛临】:口嗨和实际行动又不一样,蠢。
别说,一通交谈下来,本来以为盛临是在吹牛的贺桥,还真是有点信了。
贺桥心道,长得帅是有优势啊,只要披着吴彦祖的皮,谁管你皮囊下住的是不是宋小宝的灵魂。
第7章 结束
高考的步伐渐渐近了,虽是寄宿在别人家,万里一还是及时调整好了状态,后边的几天,几乎是严格按着高考时间作息的。
以至于真的到高考时,她一点感觉也没有。
六号晚上,盛微忙碌起来,再三叮嘱何姨次日要给万里一准备一根油条和两个鸡蛋做早餐。
寓意考个一百分。
盛临端着水杯飘过,幽幽道:“姐,你安的什么心呢?主科满分一百五,理综满分三百。”
盛微一记刀眼甩过去,盛临沉默了。
不过寓意一百分的早餐还是被取消了。
万里一看着拌嘴的姐弟,没说话。笑眯眯地坐在一边,越来越觉得自己能融入这个家庭了,或者说,这个家庭并不如她之前想象中的那般难以相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