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桥笑得合不拢嘴,“请请请,一定请。”
代南乔举着手机给贺桥拍照,他的身后,盛临的身影碰巧入镜。
少年偏着头,朦胧的夜色中,他长长的睫毛垂下,眼底的情绪看不清楚,但代南乔敢肯定,他有棱有角的侧脸绝对没露出一丝为兄弟感到喜悦的神色。
代南乔不动声色顺着盛临的视线看过去。
万里一站在贺桥身后另一侧,温软地笑着。
代南乔心中了然,暗暗叹了口气,他都看得着急,怎么盛临这家伙还稳如泰山啊?
事后,几人一起了KTV庆祝,贺桥可高兴了,扯着嗓子非要和应樱合唱情歌。其余几个人吃着果盘聊天,盛临拉着一张脸坐在一边不知道想什么。
贺桥折腾了一会儿,坐到盛临身边,勾着他的脖子问:“哥们成了,眼红不?”
盛临不咸不淡地瞥他一眼,嗤了声,“迟早分。”
“卧槽?你他妈是个人?”
就算是嫉妒,也不能咒自己兄弟分手的吧。
“我和你说吧,做人还是不能太拧巴,像哥这样,就勇敢一次,剩下的不就自然水到渠成了么?”
贺桥苦口婆心劝着。
盛临看向一边和代南乔,霍齐有说有笑的万里一,有些疲倦地闭了闭眼。
他不轻不重地道:“我们情况不一样,你和应樱,亲密到都能吃一个碗里的菜了,稍微有点眼色的人都能看出来她对你也是有意思的。”
所以表白才会水到渠成。
可是万里一不同。
她性格温吞,做什么都不太会展露内心情绪,盛临一直不知道她对自己是什么感觉。
贺桥说:“你表现得那么明显,我才不信她看不出来你对她有意思呢,女孩子嘛,总要害羞些,表面看着没什么,说不定内心等你对她表白等得花都谢了呢。”
“......”盛临想了几秒钟,“我表现得很明显么?”
贺桥拍着胸脯保证,“天地可鉴!”
盛临:“......”胡说,他明明很收敛啊。
“快去快去。”贺桥催促着他。
盛临酝酿着勇气,在贺桥期待的目光下,成功地再次败下阵来,他看着和代南乔说话的万里一,“你先把代南乔撵出去,我现在看他很不爽呀。”
贺桥无语了,“......你再磨叽下去,我看他俩迟早在一起。”
盛临淡淡道:“万里一和我说,应樱还对着代南乔犯过花痴呢。”
贺桥:“......”
一分钟后,代南乔成功被贺桥“请”了出去,还是不由分说的那种。
搞得代南乔一头雾水,他没得罪过贺桥吧?不过天色也不早了,他也正好回家了。
就剩霍齐和万里一聊着家常。霍齐说:“我是学法律的,前短时间家里出了点事,我爸居然背着我请律师,我不明白。”
“你爸是怕你把他送进去吧。”盛临凑过来插嘴。
“滚犊子!”霍齐笑骂。
万里一也被盛临逗笑。
包厢里温度高,她素白的小脸露了出来,笑起来的时候,温婉动人。
盛临不知怎么就想起很早之前,她刚来到自己家里,怎么也放不开,说话做事总是小心翼翼的,连笑,也腼腆得不行。
盛临突然问:“唱歌么?”
“什么?”万里一愣了一下,随后才不好意思地推拒着,“我唱歌不好听。”
盛临说:“没事,唱张信哲的信仰吧,应该都听过,大家一起来。”
“好啊好啊。”应樱跑到屏幕前点歌,“我小时候超爱这首歌的。”
每当我听见忧郁的乐章
勾起回忆的伤
每当我想起白色的月光
想起你的脸庞
......
贺桥送走代南乔回来时,正好到副歌部分。应樱拿着话筒朝他扑过来。
我爱你
是多么清楚多么坚固的信仰
我爱你
是多么温暖多么勇敢的力量
贺桥笑得宠溺,稳稳接住应樱,他抽空看了眼盛临,少年握着话筒,看似在看大屏幕,实则注意力都在身边的少女身上。
假装看不见,余光千百遍。
用这种隐晦的方式来表达心中的欲望,贺桥真是不知道该气还是该笑。
所以结束时,他点了一首周杰伦的算什么男人,眼睛全程紧追着盛临,成功收获了盛临三分钟的白眼。
......
年后,万里一和外婆搬回了原来的老房子。
徐林是劝了又劝,说家里再来两个人又不是住不下,她是真的担心外婆回家又出什么意外。
外婆也想一家人团团圆圆地住在一起,可万里一始终不习惯和徐林他们住在一起,想起这些天万程对她毫不遮掩的敌意和她的隐忍,外婆就心疼得再也不想在这里多待一天。
外婆还是带着万里一回到了那个住了十多年的老破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