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恩科于读书人,我得到的不过是一个虚名罢了。”萧凌安道,“如今我的一切成算都成空,反而是萧凌明坐享其成?!”
墨云先生张了嘴,但最终没说话,这话是实情,他又能说什么了?
看着火舌舔食着纸张,最终化作一团灰烬,慕容越唇角微微上浮,对于安王会暴怒在他意料之中。
“折腾完了,就过来给我的花浇水。”慕容老爷子招呼着慕容越。
慕容老爷子养的一院子花花草草,平常休沐在家都在府内服侍花草。
这会儿慕容老爷子正拿着剪子,修剪起花盆中的花枝,道,“这盆花往年隆冬时节都会开花,去年却不见花苞啊,只怕是活不过这个隆冬了。”
慕容越捡起老爷子剪掉的一根枝条,轻声道,“父亲,别忘记了这腊梅插枝也可活,咱们不可将心,放得过早,倒是应该考虑我们慕容家,过几日的恩科,族中子弟还是不要下场恩科为好!”
“你是如何想的?”慕容老爷子站直了身,拍了拍手上泥土。
“不论是明王还是安王意在用恩科扶持自己人入朝堂,而他们想扶持的人不会出自世家,唯有寒门子弟,这些人最易拉拢。”慕容越垂下眼帘,手上动作未停,“这也是圣上乐见其成的,不论两位王爷如何争斗,圣上永远是那执棋上,进入朝堂的都会是寒门子弟,以而达到打压我们世家的用处。”
自从建隆帝登基后,迅速培养了一批寒门子弟,之后也录取不少有才之士,其中以武将为例,沈国公府若按出身而论,其实也是从毫无根基,更是没有错综复杂的联姻,只是忠于建隆帝。
“梧州沈七安的那篇文章,不知今年可否再有这样的奇才出现啊。”慕容老爷子又检查着花叶,念叨着。
慕容越闻言却笑了起来,“父亲可知沈七安是何人?”
慕容老爷子看了一眼慕容越,没好气道,“你当我老糊涂了?”
慕容越倒是微微怔住,然后笑道,“父亲是如何发现的沈七安的真实身份?”
那时候他和阿宁为了抓海东青特意去了梧州,正巧赶上科举考试,她便化名沈七安参加科考,没成想一举拿了个案首。
于大燕而言,女子是不能登恩科,为了不引人注意,那位叫沈七安的举人在摘得案首没几日,便不慎落水,当场陨命,待阿宁的文章传入上京成的时候,不少人扼腕叹息,天妒英才。
“你要知道啊,人的行事,多与她的文章相似。”慕容老爷子道,“一个人的文章啊,最容易暴露他的性格和内心所求,那篇文章读完便觉得阳春白雪,胸有丘壑,如纵横捭阖,且不落窠臼,”
停顿片刻,老太爷叹了一口气,“如今想来,以前觉得此子文章略有收敛,实在难得可贵,现在看来啊,那丫头所谓的收敛,不过是因为那丫头假扮身份所需罢了。”
第164章 考状元
恩科在即,上京城的大街小巷,文人墨客陡然增多,整个大燕有才之士齐聚上京城,都在等着这场恩科考试。
恩科的考场设在上京城的登科街,所谓登科街便是一举高中的意思,这街名便是为了科考的考场而取的名。
“考试是三天。”在去考场的路上,青镜先生开始跟上官端皓和上官瑞启耳提面命道,“不论考题如何,这三日你都必须给老夫坐下来,下场去考。”
上官兄弟俩就点头,都在去科考的路上了,他们还能怎么办?
“进了考场,你们俩只管考试。”青镜先生又提醒着,“不管考场内发生任何事情,你们俩都不要管。”
上官端皓想了下就问,“能发生什么事?是作弊吗?哎呀对了,我要是看见有人作弊,我是不是得抓这投机取巧的东西。”
青镜先生抬手拍在上官端皓肩膀上,老先生用劲很大,上官端皓身子拍得一抖,咧着嘴吸着气。
“考场内有监考官,有学政官,有衙役,还有兵丁,出现任何问题,他们会比你积极,你无需操心那些事情。”
青镜最后的修养没让他动手拧这二位的耳朵,
“你们俩只需记住,任何时候你们都不能离开考间,就算是如厕,也要经得监考官的同意,你们才能去,记住了吗?”
上官端皓和上官瑞启就心不在焉地道,“记住了。”
“自进入考场,其间不管发生何事,若没有学政官员等人命令,你们万不可离开。”青镜先生又叮嘱着。
上官端皓不停头点,“行了行了,我们都记下了,老爷子,你老歇歇。”
青镜吹着胡子,“老夫这是为了谁?”
回忆下,青镜自己的儿孙从不需要他费什么心思,还有他的那些弟子们,对谁,在青镜先生面对都没法跟这对双胞胎兄弟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