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白衣女子一个跃步飞身过来,掐住了他的脖子,厉声道:“少啰嗦,再多说一句,我现在就割了你的舌头。”
“梓温,给他松绑。”武氏道。
那名叫梓温的白衣女子转头看了武氏一眼,面露不解。
“他就是个废人,逃不出去。”
梓温掏出随身携带的小刀,不情愿地给他割了绳子,在隔断脚上绳子的时候,周境止忽然发力踢落了梓温手上的刀,反手勒住了梓温的脖子,另一手快速接住小刀,抵在了她脖子的动脉上。
周境止道:“都别动,不然她就没命了。”
动作之快,让附近的人都没反应过来。
武氏看着他冷笑一声:“何必垂死挣扎,就算你杀了她,你又如何能安然无恙地离开。”
周境止笑道:“我从未说过这是我的目的啊,皇后娘娘。”
他说着,一个用力,刀已经割上了白衣女子的血管,血喷涌而出,落在木偶和阵法上,法阵瞬间发出血红色的光。
“不好,他要毁法阵。”那披着黑袍的人道,随即五指并拢向前一推,一股巨大的气流瞬间逼退了周境止和梓温,让他们摔出了法阵外。
但为时已晚,血液和布偶渗透在一起,激活了法阵,瞬间尘土飞扬,所有人都被这变故惊住了,被沙尘迷得捂住了眼睛。
旁边装扮成黑衣人的和兴一个顺势跃到周境止面前,拉起他就跑。
身后传来武氏撕心裂肺的吼叫:“给我杀了他。”
整个地宫上上下下的黑衣人倾巢而出。
和兴一边拉着周境止跑,一边发现他捂着胸口疼痛难当的样子,不由问道:“殿下怎么了。”
“无妨,我们还有多久能出去?”
“快了,殿下,和顺在上面接应我们,只要......唉?殿下......”
周境止眼前一黑瞬间晕了过去。
......
鹿拾闻赶回刺史府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一众哭丧着脸的众人。
青竹见了鹿拾闻没好气道:“鹿先生,我们家大人出事前您就跑了,现在人事不省了,鹿先生倒是回来了,感情鹿先生这卦都是算给自己的。”
鹿拾闻进了屋就看见周境止躺在床上,一旁的郎中束手无措地站着,想走又不敢走。
不知何时赶来的关大将军一言不发地靠着墙,身上的衣服浸透了汗水,看着像是昼夜兼程赶回来的样子。
那郎中见又进来一个人,叹了口气道:“不是老夫见死不救,这没了生命迹象,纵是华佗再世,也难救啊。”
青竹抽抽嗒嗒地哭了起来:“这都过了三日了,一点儿也没要醒的意思,我早就劝过殿下了,非要来这破地方,鬼母殿塌了,殿下的命也搭进去了,你说好好的非要揽这破事儿......日后我可怎么办呐......”
“这里救不得,便回宫去,即日启程。”关裘道。
鹿拾闻忙道:“我救得,我救得,诸位稍安勿躁......去帮我温壶酒来。”鹿拾闻对着青竹道。
青竹瞪了他一眼:“都这时候了你还想着喝酒。”
鹿拾闻掏出怀里的玉瓷瓶,温声道:“是治病救人的。”
......
好......好热......
像是有火在烤他。
梦里,他被妖物缠身,直直拉着他拖下万丈深渊,这里没有光,只有无尽的黑暗。
忽然,一只手穿透了乌云,带来了光亮,有个声音在呼唤他。
周境止迷茫地睁开双眼,就看到关裘俊俏的脸庞,他差点以为自己还在做梦。
正要起身,却发现浑身使不上力气,这才发现自己浑身不着一物,一双手隔着一层布游走在他的身上。
周境止忽然就红了脸,按住了关裘的手,温声道:“我们这样不好吧。”
接着他就听到一口水喷出来的声音,原是坐在一旁忙活了半天,好不容易坐下来喝口水的鹿拾闻。
紧接着就是一声尖叫,周境止狠狠捂住了耳朵。
“殿下醒了......”青竹激动地从门外冲进来抱住了周境止。
周境止这才看清屋子里不止他们二人,从被青竹拥抱的缝隙里,也自然地看到了关裘逐渐变黑的脸色,以及边上郎中模样的人,还有忙进忙出的小厮们,大家面色各异。
应当都是为他欢喜的吧?
所以,刚刚这是在给他擦身?
周境止摸了摸自己的脸,着实有些滚烫,今天他好像丢脸丢大了。
关裘给他拉过被子盖上,一言不发地出去了。
......
等屋里就剩下他们二人。
鹿拾闻才走过来,恭敬道:“恭喜殿下,劫后重生。”
周境止道:“多谢鹿先生救我,我才能侥幸逃生。”
原在鹿拾闻离开之前给周境止留过一封信,当时周境止看得云里雾里的,且鹿拾闻写的信言辞闪烁,看不明白。等亲眼见到那法阵,才明白过来是什么意思。